:“瞎号什么丧呢!”
鹭儿便软了声气,软语央求:“嫂子,求您把门给我开了,我内急。”
那妇人冷笑了一声:“姑娘就在里头方便罢,还当是在房里做大丫头时候的体面呢?如今你脏了臭了,谁在乎呢!”
鹭儿强忍了羞愤,又说道:“嫂子,我求您到二房里跟二老爷递个消息,事后我必定报答!”
那妇人更是笑了:“姑娘可省些力气罢,你当二老爷不知道哪?这老太太正商议着,怎么发落姑娘呢,还指望二老爷来救你啊?这明儿,还不知道是张三家的奴,李四家的使唤丫头呢!”
这一句话,直砸的鹭儿喘不过气来。
她瘫坐在地下,忍不住的放声痛哭。她机关算尽,盘算万千,竟然是把自己给折了进去。
其实原本,照着上一世的演绎,这鹭儿一直藏在二房里,始终只在后头出主意使绊子,倒鲜少亲自出来说什么做什么,故而谁也没拿她当回事,以至后来不可收拾。
而今生,因着萧月白那一诈,慧心和萧可为的丑事竟率先发了,二房措手不及,鹭儿这方走出来说话。
而老太太甄母,知晓这婢子在二房里翻云弄雨,搬弄是非,一向倒也没功夫、没由头理会她,随意发落,倒是跌了自家的身份,也难服众。借着这个机会,她自己跳了出来,正好惩治发落,也是震慑警告了府中所有的下人。
这些事情,乱如麻团,千头万绪揉在一起,牵动一处,便扯动一串,一丁点变故,便引来连串的动静。
发落了二房,甄母怒气方才平息了些,她又问林氏道:“大儿媳妇,依你的主意,慧心这件事该如何了结?”
林氏见婆母问,先自谦道:“老太太抬举,问着儿媳。然而,这到底是二房的房内事,儿媳虽是大嫂,但过问这事未免不妥。”
甄母摆手:“我让你说,你便说罢。二房一窝子糊涂蛋,我也不知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才养出这么些儿孙来。你瞧瞧,老二家的竟还当是好事跑来跟我说什么有了小重孙儿呢!依着他们,还不知弄成什么样。我想听听你的意思,你的主意总是周正些。”
林氏心中思忖了片刻,便说道:“这件事,儿媳倒也没什么好主意。不理会她,倒怕事情宣扬开来。把人弄进来,一来老太太心烦,二来也是叫人瞧着,咱们嘴上说的厉害,最后还不是要把人接进来给名分?儿媳的心思,不若先放在外头,使人看着她,过上三年五载,事态平息了,再说后面的事。”
甄母疑道:“你的意思,放外宅?这,怕是于声名不好。”
林氏浅笑道:“侄儿弄出了这等事,声名已是不好了,这等倒还略能遮人耳目些。虽是在外头,使唤的人是咱们的,院子也是咱们找的,不许她出去,就闹不起来了。还有一件,适才大太太说起有喜,还不知是真是假,需得找个大夫诊上一番。侄儿还未娶妻,这正房尚未进门,外室就先生下一儿半女,侄儿就不好说亲了。”
甄母只觉得烦乱,她是个雷厉风行的干练之人,一辈子跟老国公爷也就是两口子度日,哪来的耐烦管这等婆婆妈妈的烂事,一时也想不出更万全的主意,便点头:“你说的不错,那就这样办罢。我有了年岁,近来身子又不好。大儿媳妇,这局面可就靠你支撑了。”
林氏赶忙起身称不敢,看看将至饭点,服侍着甄母吃了晚饭,便告辞去了。
待林氏去后,甄母倚着软枕闭目养神,令一丫头拿了美人锤替她捶腿。
彩霞倒了茶送来,笑道:“老太太还是更看重大太太些,大太太离府这许久,老太太竟责备了她两句就完了。落后,还是把整治家务的事,都交给了她。”
甄母端起那茶盅子吃了一口,方笑道:“你们大太太呢,小毛病是有,撒娇使性子,也有不像话的时候。但她大面上过得去,也能当得起这个家。她在时,府里从来太太平平的。这用人啊,就是这等,差不多就过去了。若是力求十全十美,这世上就没有能用的人了。”
彩霞听着,点头称是。
蒋氏归房,忐忑不安。
萧可为还是送进祠堂挨了祖宗家法,那屁股才好没有多久,再度被打个稀烂,这次又添上了抄礼记一百遍的责罚。他躺在自己房里,哎呦叫的震天响。
萧潼见蒋氏独个儿回来,不见鹭儿,虽听见了些风声,但还是又问了蒋氏一番。
蒋氏少不得实话实说,萧潼登时急了,也不管儿子伤痛,也不问慧心如何处置,反倒责问怎么不将鹭儿救出。
蒋氏不甘示弱,两口子吵得天翻地覆,各怀鬼胎。
萧潼见也吵不出个所以然来,赌气出去,自行另想法子。
林氏归房,晚间同着萧覃和萧月白,一家三口吃了一顿阔别已久的团圆饭。
晚上,林氏回去整理账务,萧覃在书房之中写公文。
正在静时,萧覃忽听得一糯软声响:“爹爹。”
他搁了笔,抬头浅笑,果然见女儿端着一方托盘,缓步走来。
已是晚上了,萧月白换了一件屋里穿的藕荷色对襟丝绸夹衣,没穿裙子,腰里系着一条撒花纱裤,头上只挽了个简单的髻,钗环尽数摘了,耳下的一副白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