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地金光咒摇动之间,如风雨飘摇,残灯遇风,竟有几分灭去之态!
戚泽一惊,目识细观之间,才发现覆地金光咒所发金光已然澹薄了几分,这才了然,原来他几次三番靠此宝逃脱追杀,敌人不是金丹就是元婴,数场下来,内中所存法力所剩已不多,加上又有高手发动,金光法力已然及及可危。
戚泽想也不想,立时反身往石壁飞去,出手之人竟又是一位元婴,比武铁樵厉害的太多,根本不能力敌!
太子哈哈狂笑,叫道:“该死的奴才,竟敢威胁本宫?本宫乃真命天子,你以下犯上,乃是死罪!本宫定要诛你九族!晏真人,你将他杀了罢!”
太子身边不知何时已多了一位黑衣人,衣袍猎猎,打扮颇似鬼八,一点肌肤面容也不露出,闻言说道:“那人杀不得,我也不愿与五行宗结此深仇,还是给他一个厉害,叫他再不敢对太子无礼罢!”
太子面色微变,却又无可奈何,这位晏真人因为一桩机缘,才在太子府效力,一身神通深不可测,太子多次依仗其方能化险为夷,因此地位超然,其曾有言道,只护住太子性命,余下之事一概不管。
太子也是无奈,这位晏真人脾气古怪,除非有人刺杀才会出手,平常根本驱使不得,好在倒是为了太子府调教了几位高手,充实太子实力,不至于一个合用的属下都无。
太子也是有感于此次修炼第二元神十分凶险,才亲身说动了这位晏真人出手护持,果然派上用场。那晏真人说罢,将手一扬,山腹之中立有雷音之潮滚动,闷声阵阵,恍如深山之中,密云不雨,有郁雷酝酿。
戚泽心头又有警兆生出,还未等有所反应,一道湛蓝色光华已然凌空轰落!那光华竟是一道水桶粗细的雷光,戚泽出道以来,还未见谁施展过雷法,可惜他与晏真人道行差距太大,根本抵抗不得,吃那雷光实打实击在覆地金光咒之上!
金光摇荡!雷光与覆地金光咒相互抵消而去,本就稀薄的金光越发消耗剧烈,以肉眼可见之速慢慢趋于虚无。戚泽心头计算覆地金光咒究竟再有多少时间会破碎而去,同时也在查探那雷法虚实。
出手之人所用雷法乃是道家传承,但雷光之色稍有不纯。天机子传授他剑术之时,也曾提及天下雷法,毕竟雷法之道执掌天地阴阳枢机,召劾生灭之道,无论道家佛门还是魔教,皆是极重要之传承。
此界雷法传承之中,第一大派昆墟派占据绝对地位,门中雷法众多,自成一派,威力至大,乃是道门正宗传承。至于五行宗之中,法术运炼五行,自然也有雷法传承,不过五行宗的雷法乃是五行神雷之法。
天机子对天下道法自是信手拈来,熟识之极,言道五行宗雷法驱炼五行,练到极处,御魔护身,打通乾坤壁垒,乃至一念之间令得世界生生灭灭,乃是等闲事耳。
至于昆墟派所传雷法,尤以一部《玉枢神雷真解》为最,此雷法效彷天地神威,颇有代天行法,诛灭邪魔之意。五行神雷与玉枢神雷立足不同,各有玄妙,只看谁人功力深厚,雷法道诀之上并无高下之分。
戚泽仔细查探那雷光气息,发觉其中气机纯正,正是玄门正宗传承,再与天机子所言昆墟派雷法特征一一比照,已知出手之人定是出自昆墟派中。
戚泽扬声喝道:“道友可是昆墟派弟子?所使玉枢神雷果然玄妙!”
那晏真人懒洋洋道:“哦?我只出一招,想不到被你窥破了道法传承!天机子亲传弟子当真非同小可!”
戚泽头顶覆地金光咒已是摇摇欲坠,不过那道雷光清亮如水,却也被金光咒消耗的七七八八,有了消散之意。
戚泽喝道:“阁下既是昆墟派弟子,如何为太子卖命?太子勾结圣母教,乃是大逆不道之事!”
晏真人道:“我答应过他母后,二十年之内要护他周全,旁的事一概不管!五行宗何时对朝廷之事如此上心?”
戚泽道:“虞帝昏庸,太子勾结邪教,若被这对父子把持超纲,天下黎民还有好日子过么!”
晏真人哂笑一声,道:“大言不惭!你如此说法,难道要行那刺龙之事?就算虞帝与太子死了,继位之君未必便是甚么好货色,到时天下黎民还不是一样置身水火?”
戚泽道:“明君总可重选,昏君须得下台!”
晏真人冷哼道:“狗屁不通!看在天机子的面上,我不杀你,你只将那枚覆地金丹留下,便可以走了!”
戚泽心头一凛,原来那晏真人已瞧破覆地金丹的底细,正要说话,忽然身外金光如波浪摇动,发出琉璃一般破碎之声,接着轰然化为漫天星屑,消散一空!
原来覆地金光咒终于被玉枢神雷将法力消耗一空,禁制自解,覆地金光咒收去,只剩一枚丹丸落在戚泽手中,此时他已全无丝毫护身法力!
晏真人精修雷法,乃是玄门正宗,本身功力亦是高绝,心念一动,此动彼应,又有一道纯白色神雷凭空生出,就要击落,千钧一发之际,却忽忽停在戚泽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