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铁樵现身于此,倒是出乎戚泽意料,不由出言动问。
武铁樵也未指望能瞒过戚泽,当下将面上真气一撤,露出真容,哈哈笑道:“戚真人果然神通非凡,武某只露了一招,便露了马脚,佩服佩服!”
戚泽一哂,说道:“太子与圣母教勾结,乃是失德,戚某正要捉他回去,交给虞帝发落。武前辈身负侠名,又何必来趟这趟浑水?”
太子闻言,面泛怒色,只听武铁樵冷冷说道:“老夫为何不能来?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把持道法、资粮,我等旁门散修修炼无门,要么自甘堕落,坠入魔道,要么只能去拼去抢,还要受你们侮辱谩骂,喊打喊杀!老夫修成金丹数十年,还是前日才得了这枚剑丸,当真好不凄凉!圣母教又有甚么不好?起码不会歧视我等散修!”
戚泽摇头道:“据我所知,玄门大派俱都隐迹深山大川之中,至于把持道法与修道资粮,拿五行宗来说,门中道法皆是历代长老苦心孤诣所创,你一句‘欺压散修’,就想不劳而获?岂非笑话?圣母教不歧视散修,只因要利用你们杀戮良善,替金莲圣母聚拢万民愿力,武铁樵,你与圣母教为伍,便是自甘堕落,比入魔道也强不到哪去!”
武铁樵面色涨红,怒道:“巧言令色!今日我倒要瞧瞧你这五行宗掌教弟子究竟有几斤几两!”喷出一口真气,加持剑丸之上。
那剑丸得自虞帝,品质极佳,武铁樵到手之后,珍逾性命,虽只几日,已然用真气细细祭炼了一遍,此时施展出来,但见剑丸滴熘熘转动之间,播洒无量剑气,那剑气有的细若牛毛、有的粗有儿臂,竟有数十道之多,霎时之间如万箭齐发,一齐攒刺而去!
道门正统与散修之间互相攻谗,正统修士瞧不起散修,散修怪罪正统大派把持道法资源,令得散修无法进参上乘功果。
武铁樵所言虽有道理,但以五行宗而论,立派千年万年,无论道法还是法器,皆是历代高手长老苦心孤诣、呕心沥血攒下的家底,还要北御玄光境、南斗北邙山,浴血而战,没个尽头,就凭你武铁樵一句话,便要将祖传秘法拱手让出?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又譬如纯阳剑派,看似占据一片天穹,把持罡气修炼,坐地分赃,实则还要防范域外天魔,门中至少有一位长生长老终年坐镇极天之上,这些散修们不是不知,而是故作不知!戚泽前世也熟知这等人物,天天叫嚷平等,却不肯承担一丝丝义务,这等人物唯有赠其等一个“婊”字,方足以形容。
那剑丸落在武铁樵手中,也算见了天日,剑丸之中自有禁制,将武铁樵注入的真气化为道道剑气,休休射来。剑修御剑,所发者有剑气亦有剑光,除非特殊剑诀,大多是光中运气,气定生光,二者切分不开,混若一体。
戚泽见武铁樵虽是旁门出身,一身剑术却极有可观之处,剑意森严,也不由喝了声好,将寒螭剑一拍,五音玄真剑诀发动,便有五色剑气飞腾而起!
戚泽修炼剑诀日久,今日施展的正是完整的剑诀版本,五音征象五行,分为五色,青、白、黑、赤、黄五道剑气乍分还合,犹如五行相生相克,不可分割,形成一个整体,与剑丸剑气实牙实齿的绞杀起来!
武铁樵暗道一声:“惭愧!”他以金丹道行对付戚泽,乃是以大欺小,但若不如此,旁门剑诀终究及不上玄门正宗道法,同样戚泽境界虽低,武铁樵也不敢小视,这等超级大派出来的弟子,必有惊人神通或是后手。
两道剑气硬碰,便是武铁樵试探戚泽功力深浅的第一步,随即大惊失色,他修成金丹多年,自诩剑气凝练,横压一世,生平也以此自傲,又有上佳剑丸在手,谁知第一剑杀去,竟丝毫占不得上风!
戚泽境界虽低,剑气凝练程度犹在武铁樵之上,剑气绞杀之间,几乎是一成旁门剑气才能绞灭一成五行宗的剑气,尤其戚泽所用剑诀更是奇妙,剑气之中尚发剑音,介乎虚实之间,剑音无远弗届,不断冲荡武铁樵心神乃至干扰他一身剑气运转!
戚泽对上高一层级的敌手,不敢用剑诀中分光化气之术,只好将剑气凝练到了极点,方能与武铁樵的剑气硬拼。其实玄音剑诀长于剑势变化无方,与五音相合,分光化影,令得对手手忙脚乱,再趁乱取之,但遇上道行远高自家的敌手,这等变化剑势却是自寻死路了。
戚泽也是有心试演修成罡煞之后,有大五行灭绝神光暗中加持的剑气究竟品质如何,幸好有寒螭剑作为中枢驱动,化生出的剑气竟能与武铁樵拼个旗鼓相当,其中有剑器之利、剑诀之妙,亦有真气之功。
玄门正宗道法的确远高于旁门左道法术,往往数分旁门真气才能抵得上一分玄门正宗真气,怪道旁门修士皆欲得玄门道诀而后快。
二人拼却一剑,彼此心头有数,立刻变幻手段!武铁樵大喝一声,剑丸再转,数十道剑气霍然归一,化为一道凌空数丈的庞然剑气,噼头斩来,却是中宫直进,以堂堂正正之姿逼得戚泽露出破绽,真正以道行境界压人!
戚泽则是将身一扭,驾驭寒螭剑凭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