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正是万俟雄的本尊,其本在五毒教之中潜修,欲借五毒神之神炼成法相,进窥上乘道法境界,谁知一尊金盔虫法身竟被人悄无声息的灭去。
那分身死的太痛快,与本尊顷刻间便断了联系,根本来不及传回甚么有用的讯息,更别提锁定凶手。万俟雄炼有五尊分身,缺一不可,一旦损失一道,平衡立被打破,再难修成法相,除非再祭炼出一道全新的金盔虫分身。
这个亏吃得太大、太急,万俟雄不顾遍体浴血,直起身来,身外现出四道瘴气毒芒,叫道:“去!速去幽州!无论如何,定要将那该死的凶手揪出来,碎尸万段!”
四道瘴气毒芒微微一晃,已然破空飞去。四尊分身便是四位金丹,就算那凶手能打死一头金盔虫化身,面对四位等同于金盔虫道行的分身,也要退避三舍!
五毒教的总坛地处偏远,离伏龙山尚有数万里,有无数群山掩映,号曰十万大山,一到深夜之时,几乎每一座山头之上皆有一头成了气候的精怪在吞吐月华、毒瘴,几乎成了毒物的天堂。
万俟雄立下雄心,好容易寻来五种祭炼五毒神所需神蛊,自小培育,不知喂养了多少人命精血,好容易都炼成了金丹级数,只等时机成熟,便要将之合一,祭炼五毒神,谁知功亏一篑,连凶手是谁都不知,这一恶气顶在喉咙之上,咽不下去,吐不出去,几乎郁怒的要发狂!
万俟雄遣走四尊分身,心头发狠,想要撞塌几座高山泄愤,忽然极远处一座高有千丈的巨峰之上,现出一片阴影,向他森然注视!
万俟雄被那阴影一照,心胆皆寒,不觉跪伏余地,不敢出声。
那阴影宛如一座小山,动也不动,唯有一道冰冷之极的声音落下,“万俟雄!你来!”
万俟雄不由自主,向那巨峰疾飞而去,到了巨峰山脚,仍自低低匍匐下去,说道:“请长老吩咐!”
一阵毒风吹过,那阴影微微一动,竟是一头堪比小山的巨大蟾蜍,与一般蟾蜍背上疙瘩林立,甚至流脓流血不同,那大蟾蜍通体碧绿,宛如一整块碧玉雕成,莹莹透亮,竟是说不出的好看。
万俟雄可不敢将这好看的蟾蜍当做是万物,那蟾蜍眉心一点殷红,正是万毒之气汇聚的所在,炼成这一尊蟾蜍分身者,乃是五毒教中一位著名长老潘鹘,其正是潘鹍之胞兄!
那巨大蟾蜍一对碧绿色的眼珠微微一抖,说道:“我女儿的本命神蛊破碎,已然死了,我以神蛊之力推算,正是死在幽州城中!你去,查明凶手,将他给我捉来,我要将其扔进万蛊池中,令其受苦哀嚎一千年,这才慢慢杀死!”
万俟雄想起十万大山深处那一座万蛊池的恐怖之处,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说道:“是!弟子这便去!只是……”
那碧玉蟾蜍声震大山,说道:“只是甚么?”
万俟雄道:“弟子的一尊金盔虫化身也折在了幽州城之中,只怕与长老贵女之死有些干系。不过那凶手用的是佛门神通,只怕与大菩提寺脱不了干系!”
金盔虫死于佛门咒言之术,甚而还连累他本尊也吃了大亏,世上唯有大菩提寺才有这等无上神通,万俟雄实是将天下一切和尚都恨之入骨!
潘鹘的碧玉蟾蜍化身顿了一顿,说道:“大菩提寺?”万俟雄道:“大菩提寺高手无数,平时只是不问世事,若是惹翻了他们,只怕要杀入十万大山来。”
潘鹘冷笑一声,道:“管它甚么大菩提寺,只要是杀我女儿的凶手,自要将其喂了神蛊!”
万俟雄暗笑一声,正色道:“既然如此,弟子这便前去!”
那碧玉蟾蜍又顿了一顿,说道:“若遇上大菩提寺之人,能杀则杀,打不过的也不可暴露了本教神通,你可记住了!”
万俟雄腹诽道:“我不施展本教蛊术神通,怎知打得过打不过?施展了打不过,又不不能自认是五毒教长老,当别人是傻子么!”也不敢多嘴,恭敬作礼而退。
万俟雄也是憋屈,原本只派出四尊分身前去,眼下受了潘鹘严令,连本尊也要出动,心念一动,唤回那四尊分身,围绕本尊之旁,喝道:“本座倒要瞧瞧,究竟是哪个秃驴干的好事!”纵起一蓬毒云,顷刻间去的远了。
镇北王府之中,众人都有些发蒙,原本万俟雄大发魔威,将众人打的抬不起头来,苦根道人死在顷刻,谁料那假秃驴忽然佛陀附体,竟然口诵佛门秘咒,一招之间将万俟雄的一尊金盔虫分身抹杀,简单的如同翻手之易,直是骇人听闻!
潘鹍忽然惊叫一声,那五毒神鼎的仿品竟是现出丝丝裂痕,戚泽诵咒之威大半朝着万俟雄的金盔虫之身轰去,也有少量威力涌向潘鹍,竟将一口苦心祭炼的五毒神鼎仿品险些轰碎!
潘鹍心胆俱寒,哪敢耽搁?趁众人愣神的一刹那间,纵起毒云,卷了十三皇子便逃!这厮也算胆大心细,还不忘带上十三皇子一同逃命。
潘鹍一走,慕容清与苦根老道皆是大怒,慕容清叫道:“不可放走了那厮!”化为一道遁光便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