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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嘴唇微微抽动,是激动,也是犹豫和胆怯。
之前她跑过,可是失败了,下场就是如此。
这一次她真的可以再向外迈出这一步吗?她的人生真的还有希望和可能吗?
正当女人发出几个单调词语、想要说话时,被老太太搀扶起来的男人目光阴狠,死死盯着她:
“月华,你想清楚了,咱们一家人的事情不要闹得那么难堪让外人看笑话,上一次你犯傻我说了原谅你,你也给我保证过没有下一次了!”
叫月华的女人身体一颤,神情中流露出几分惊恐。
男人声音又软了几分:“咱们的孩子还那么小,他们还得读书啊,以后要上学、工作,家事闹大了传出去让他们怎么做人?你说是吧,你难道就不为孩子考虑考虑吗?”
“我知道我以前气性大,你看在孩子的面儿上别记恨我们……”
奚海红忍无可忍:“你特么闭嘴吧!真是猪狗不如的东西,你竟然、竟然把自己的妻子!”
黛西也动了怒,从包里拿出一个巫蛊娃娃。
那老太太看着气势汹汹的奚海红,强装镇定嚎起来:“月华啊,天底下可没有娘害孩子的!老大老二你们劝劝你妈,说你们不想她走啊!老二,老二你给你妈说你长大想干啥!”
公鸭嗓被他奶奶腿推搡着,颤颤巍巍带着哭腔,“我、我想读大学去大城市,考干部……妈,妈你别走,你不能离开我们!”
老太太又瞪里屋的女孩儿,“老大你说话啊!”
已经十三、四岁的女孩子其实已经懂得了很多东西,她看到自己的母亲——那个常年被拴在墙角形容枯槁的女人转过头来,盯着自己,心中各种滋味百感交集。
最后她还是‘哇’地一声哭出声来,“妈妈你别、别跟他们走,爸和奶奶知道错了,他们不会再这么对你了!我和弟弟以后也……”
女人眼中唯一的光亮熄灭了,巨大的痛苦像潮水包裹住她。
她想要挣脱地狱牢笼,面前就有一个触手可及的机会,但将要伸出手时她却有些迟疑。
长久的折磨削平了她骨子里的血性和勇敢,让她变得怯懦麻木、逆来顺受,尽管她对自己的孩子们很失望,可他们……他们毕竟也是无辜的。
尤其是女儿,常常会在后半夜偷偷出来,给她塞一些零食添一条毯子。
女人知道一旦自己跟着顾之桑走了,这个家、乃至这个村子也完了。
迟疑之中,她没有看到顾之桑的目光越来越冷,还带着些淡淡的失望。
“你想好了,就算这些人这样的自私、狠毒、无恶不作又残害无辜的他人,你也不愿意走?”
当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原本清明的意识有些模糊。
一道影影绰绰的声音浮现在脑海中,发出了一声声诘问:
值得吗?你是天之骄子、玄学天才,以后是要成神证道的,为什么要管这些凡尘蝼蚁的死活?’瞧瞧这样的人,懦弱无能、毫无骨气,就算你捅破了这里天、看似解救出许多人,可他们都已经是这样的废物了,也都和这个村子融为一体,你才是破坏他们生活、害了他们家人的坏人。他们不仅不会感恩你,很可能还要怨恨你多管闲事,替他们的家人求情。
你为了他们染上因果,你一定会后悔的!’
你是高高在上的神,神从不低眉,也不会着眼人间苦难,切勿被拉下神坛、染上凡俗气息。’
瞧瞧这些可怜的孩子,他们才是真正需要你拯救的。他们没有参与这些案件,还有更多不知情的参与者亲属,你毁了这个村子,把他们送进牢狱,那么这些无辜的子孙后代就成了罪犯亲人,他们会丢了体面的工作、失去原本幸福的家庭;
这么多人的命,你要插手么?’
……’
顾之桑的目光涣散一瞬,很快击破暮霭,重归清明。
她看了眼掌心焦黑的伤口,用力攥紧拳头,捏散了最后一丝丝灰雾,冷笑了一声:
“宵小鼠辈,藏头露尾!”
那‘黑雾’竟然附着了一丝在她的伤口上,趁机攻击她的灵台,想要用这些话让她质疑自己的决定。
只要她对自己的抉择产生一丝怀疑,这股极淡的力量就能抓住空隙、钻入她的体内。
只是顾之桑心性坚定根本不被影响。
顾之桑从不觉得自己是在救世,也没想过要插手谁的人生,更不愿意沾染因果、吃力不讨好。
她只是觉得人不是生而就该被拐卖、被欺辱、被迫家破人亡……
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无愧她的‘道’和本心,她只是在拨乱反正。
有的事情,所有人都清楚是危险的、并非有利己身的。
但必须要有人去做。
男人的声音还在院子里叫嚣,说这是他们的家事,又被禾芈涂踢翻出去。
这时被听到动静的邻居通知了的吴丰,带着一群气势汹汹的村中壮汉赶了过来。
他四下扫视,面带冷笑和狠意:
“诸位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小岩村把你们当贵宾招待,你要闹我村民的家事、害我村子人的前途和性命!
既然这样也别怪我们不客气,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