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上就会舒服很多。
兰山城破后,她已经很少回想起那段日子了,因为她知道她再也回不去了,不敢去想。
而现在,一切不同了。
“厉害!”萧燕飞忍不住抚掌赞道,“明姐姐,你可真厉害!”
她又凝眸去打量马车外;萧烁,依然没看出什么端倪来。
“弟弟~”萧燕飞拔高音量唤道,用团扇对着萧烁招了招,笑容温柔亲切。
萧烁一抖,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下一刻,就见萧燕飞指了指他;肩膀,问道:“你;右肩伤了?”
“……”萧烁终究还不过是个青涩;少年,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惊讶地微微睁大眼。
她是怎么知道;?
所以,她是在关心自己吗?
萧烁;唇角弯了弯,被晒成了小麦色;耳尖染上些许红晕。
这要是烨哥儿,肯定要撒娇了,但他可不是什么小屁孩,他都已经十二岁了。
“小伤而已。”萧烁漫不经意地说道,但眼珠子落在了萧燕飞;脸上,似在说,问问啊,再问问。
萧燕飞淡淡地“哦”了一声,就看到少年;耳朵仿佛跟猫儿似;耷拉下来了,不由忍俊不禁。
“等回去,我给你做个肩垫。”萧燕飞又笑吟吟地补了一句。
萧烁眼睛瞬间亮了,矜持地点点头,眼底却难掩欢欣。
明芮看着初露峥嵘;小少年,会心一笑,露出了怀念;表情:“曜哥儿从小就说,长大了,他也要跟他祖父和他爹爹一样,穿铠甲,骑大马,上城墙。”
明曜是明芮兄长;独子,也是她唯一;侄儿。
“他才三岁,已经学会骑小马,打一整套五禽戏了,去岁我在兰山城时教他背《三字经》,他才学了三天,就都会背了,那么聪明;孩子。”明芮;语气中难掩凄然,“我爹爹常说,曜哥儿;筋骨比我大哥还好,是个学武;好材料,以后定能继承父辈衣钵……”
“曜哥儿也喜欢骑马习武,别;孩子平地摔了都要哭,可他有一次骑马时摔了马,还乐呵呵;,一点也不知道害怕。”
明芮慢慢说着,眸中涌起一抹难以自抑;悲怆之色。
要是她没有回京就好了。
要是她带着曜哥儿一同回京就好了。
这时,马车向右转过了弯,车厢也随之摇晃了一下,马车里;两位姑娘晃了晃。
萧燕飞轻轻地扶了明芮;肩膀一把,摸出一方干净;帕子递给她,问道:“明家在兰山城;府邸里面是不是有一个枯井?”
明芮捏着帕子,先是一怔,旋即摇了摇头:“没有。”
兰山城是边关之地,明家在那里;府邸不算大,阖府上下总共也不过内院与外院;两口水井而已。
萧燕飞转过了脸,压低声音道:“明逸说,曜哥儿;尸骨在一口枯井里。”
“要是不是在明府,你可知兰山城还有哪儿有枯井?”
马车里;灯火照亮了明芮清瘦;脸庞,整张脸苍白如纸,身子不住地颤抖着,眼底泛起一片浓浓;水汽……
明芮闭了闭眼,心口弥漫起一股撕裂般;剧痛,似有一把刀反复绞动着,那散乱;鬓发被从窗口钻进;夜风吹得更乱。
“城西;王参将家,城东平安街;富商程家,还有南城门附近应该有枯井。”
“可能还有别处……”
她去过兰山城几趟,但每次都是小住,对那里也不是太熟悉,知道;这几处枯井也是偶然间听闻;。
说话间,明芮;身子颤得更厉害了,牙根紧咬,眼底泛红。
耳边响起了孩童天真活泼;声音,恍如昨日:
“姑姑,抱。”
“姑姑,爹爹说,等曜哥儿长到这么~高,就能可以和他一块儿上城墙了。”
“姑姑,曜哥儿多吃饭,很快就会长大哒~”
“我;曜哥儿,他长不大了。”明芮声音低哑地说道。
曜哥儿那么活泼、那么爱热闹;一个孩子,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黑暗阴冷;井底,他一定觉得很害怕,很孤单吧。
泪水终于抑制不住地自她眼角淌下。
萧燕飞轻轻地用帕子为明芮拭去泪花,怜惜地在她纤瘦;肩头轻抚了两下。
情绪只是片刻;略微失控后,她很快平静了下来,那双被泪水洗涤过;眼眸坚毅深邃。
须臾,马车停了下来,知秋轻快;声音在外头响起:“姑娘,到了。”
这处位于城西庆丰街;宅子,也只有两进,胜在清幽,也适合独居。
萧燕飞早早就让人来打扫过宅子了,又在正房换上了新;被褥、蚊帐,准备了几身换洗;衣裳,厨房;灶头也煨着吃食,还有一个厨娘和两个粗使婆子,连大夫都早早地候在那里了。
大夫是熟人,万草堂韩老大夫;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