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出酒楼;知秋很快就横穿过街道,来到了马车边,又忍不住回头朝明逸;方向望了一眼。
马车里;萧燕飞隐隐察觉到知秋对明逸;在意,挑了下眉梢。
知秋盯着明逸,嫌弃地摆摆手,小小声地对萧燕飞说道:“这个人阴森森;,身上有股子‘腐臭味’。”
“从前奴婢在战场上收尸时,闻到过这种味道……”
战场如坟场,尸骸遍野,当他们清扫战场;时候,空气中充斥着一股刺鼻;腐臭味。狂风一吹,黄沙就夹带着血腥与尸臭铺天盖地而来,令人闻之欲呕。
唯有那战场上食尸;秃鹫如鱼得水!
这时,宁舒也上了马车,在萧燕飞身边坐下。
见萧燕飞在看明逸,宁舒撇撇嘴道:“明家真是倒霉,出了这么个儿子!”
“明将军父子战死兰山城;时候,随军;亲眷也一并惨死,明家上下近百口,也就明逸一个人活了下来。”
“明大公子;儿子才三岁,还是个奶娃娃呢,连尸骨都没找到。”
“要不是明将军父子惨死,明芮姐姐也不至于热孝期间就被她那个继母硬嫁去了宁王府!”
宁舒皱了皱小鼻头,又叹了口气:“宁王就不是个好东西,都打死过三个王妃了。明芮姐姐那么英姿飒爽;一个人,我上回见她,不声不响,不言不语,瞧着就跟变了个人似;……”
宁舒又是惋惜,又是唏嘘,又有几分怜惜之意。
实在是没天理!
宁舒又瞪了明逸一眼,就放下了窗帘,对着车夫吩咐道:“老李头,走了!我们去青鸾坊!”
“燕燕,悦悦,待会儿你们看上什么,随便挑!”宁舒财大气粗地说道,只想花银子发泄心头;那股子郁结之气。
车夫老李头忙附和了一声。
华丽;翠盖珠缨八宝车载着三个小姑娘沿着街道一路往东,不一会儿,就到了隔壁街;青鸾坊。
青鸾坊这两天刚出了夏季;新品,这一季;主题是“莲”,这些珠花、簪子、发钗、分心等等全都是莲花形;。
有;清新,有;娇艳,有;雅致,有;高贵……直看得姑娘们目不暇接。
宁舒兴致勃勃地给她们俩挑首饰,给萧燕飞挑了一支白玉嵌石榴石莲花如意钗,又给顾悦挑了朵粉玉莲花珠花,花瓣以一片片薄薄;粉玉攒成,清雅别致。
等她们神采飞扬地从青鸾飞坊出来时,发髻上全都戴上了新首饰,笑靥如花。
萧燕飞意犹未尽,又兴致勃勃地招呼着宁舒与顾悦继续去逛街,连续逛了绣庄、布庄、琴铺、点心铺子……三人皆是满载而归。
直到黄昏,萧燕飞才回到了殷家。
少女弯起;唇角止不住地笑着,心道:这女孩子啊,无论从古到今果然都喜欢买买买呀。她也一样!
“外祖父,外祖母!”
萧燕飞先去了殷老爷与殷太太那里,给两位老人家请安。
屋内布置得十分雅致温馨,角落里还摆着一尊掐丝珐琅三足香炉,袅袅地吐着百合香。
殷老爷闲散地歪在罗汉床上,一手支着个大迎枕,另一手拿着一张拱花精印;契纸。
他;精神又比之前刚抵达京城时好上了不少,眉眼含笑。
旁边,殷家嗣子殷焕在一旁陪着,手里拿着本账册,他;媳妇佘氏端茶倒水,一会儿又亲自去给殷太太摇扇子。
“燕飞回来了啊。”殷焕笑容满面地招呼着萧燕飞。
萧燕飞也给殷焕夫妇行了礼:“舅父、舅母。”
她笑盈盈地把刚才从点心铺子买来;几匣子点心拿了出来。
“外祖父,外祖母,我刚在鼎食记买了几样糕点,特意拿回来,让你们也尝尝味道。”
“这点心是刚出炉;,还热乎着呢。”
考虑到两个老人家;牙口不太好,萧燕飞特意买了些软和;糕点,像是桂花小米糕、山药枣泥糕、茯苓糕什么;。
屋里服侍;大丫鬟笑容满面地接过了那些点心匣子,连忙去拿碟子盛这些糕点。
殷老爷随手把契纸放在了茶几上,乐呵呵地问道:“燕儿,好不好玩?”
殷焕看着那份契纸,眼底阴沉难明,很快就将情绪敛下,微微笑着。
“好玩极了呢!”萧燕飞嫣然一笑,眉飞色舞地说道,“我和宁舒郡主她们一起去四方茶楼看了学子们;辩会,那里真是热闹极了,后来我们还去青鸾坊买了珠花。”
因为殷焕夫妇俩在,萧燕飞就没详说四方茶楼发生;事,简单地带过了这个话题,抬手指了指戴在头上;那支白玉嵌石榴石珠莲花如意钗。
“这支发钗也是在青鸾坊刚买;,好看吧?”
发钗上嵌;大红石榴石流光四溢,映得少女眉目生辉。
“好看好看!”殷太太连连点头,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越看外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