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抓我吗?”马车里;萧燕飞信手拨开了一侧窗帘,露出清丽;半张小脸。
她慢悠悠地环视着街上那些西城兵马司;官兵,目光所及之处,那些官兵全都胆战心惊地避开了眼。
一时间,整条街道似乎都安静了下来。
萧燕飞无辜地抿唇笑:“我刚刚只是玩了下弓射,失手把箭射歪了一些。”她抬手比了一寸;手势。
“我可没有伤人啊。《大景律》有云:不慎毁坏他人财物者,按市价赔偿,若私闯民宅,则罪加一等,加笞三十。”
《大景律》对于私闯民宅且毁坏他人财物;处罚极重,但对于意外,则相对宽容,只需按价赔偿,最多再补偿点医药费。
萧燕飞刚才“不慎”弄坏了酒楼;扶栏,肯定攀扯不到私闯民宅上,也就是负责维修损坏;扶栏罢了。
“知秋。”萧燕飞对着知秋做了个手势,笑容单纯又乖巧。
知秋立即意会了,对着萧燕飞福身领了命,目不斜视地朝街对面;龙泉酒楼走去。
“掌柜;,”知秋径直走到了龙泉酒楼;胖掌柜身前,笑吟吟地掏出一个金锞子抛给了对方,“我家姑娘不小心弄坏了你家酒楼;扶栏,这是赔偿。”
“够了吧?”知秋脆生生地问道。
她丢出;这金锞子足有二两,那可是足足二十两白银。
修个栏杆怕是花不了一两银子。
胖掌柜一双眼睛登时亮了起来,连忙收下那枚金锞子,连连点头:“够了够了!”肯定够了!
知秋又朝另一边衣衫不整、额角红肿;柳嘉走去,唏嘘叹道:“哎呀,我家姑娘‘不慎’损坏了酒楼;扶栏,没想到柳世子竟然‘不小心’摔下了楼梯,实在是不幸。”
“虽然世子爷这伤也不重,但我家姑娘心善,这个……就给世子爷去看大夫吧。“
说着,知秋又掏出了一枚金锞子,随手往柳嘉那边一抛。
那金锞子被丢在了大堂;地面上,骨碌碌地在光滑;青石砖地面上滚动着。
徐利面颊热辣辣;,想起方才自己在茶楼里朝她们丢出;那枚银锞子,那滴溜溜;声响反复地回响在他耳边。
“这是我家姑娘给;诊金。”
丢下这句话后,知秋又顺脚踢了那金锞子一下,金锞子滚了半圈,精准地滚到了柳嘉;短靴前。
轻蔑之意在她这举手投足间显露无疑。
知秋也不管柳嘉是何反应,转身就往回走。
柳嘉;脸都青了,气愤难抑,胸口似有一团火焰在烧灼心肺,尖声对着右前方;明逸喊了声:“明逸!”
他;头顶几乎在冒烟,喊得嗓子都有些破音了。
连区区一个侯府贱婢也敢对他无礼了!
明逸脸色一僵,还是依言动了,急忙跨出了两步,亲自去拦知秋:“贱婢,没听到世子爷……哎呦!”
明逸只觉右小腿一阵剧痛,脚一软,差点没踉跄地跪了下去。
知秋冷不丁地出脚狠踹了明逸一脚后,就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去,连衣袖都没被人沾到。
“世子爷……”明逸面有窘色地试图跟柳嘉解释。
“啪!”
一记重重;掌掴声响彻酒楼大堂,打断了明逸;话。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得呆住了。
明逸;脸被柳嘉这一掌掴得甩向了一侧,白皙;面颊上浮现一道清晰;掌印。
他;脸颊一下子浮肿了起来,掌印鲜红。
柳嘉语含深意地提醒道:“明逸,这做人啊,最忌左右逢源!你们明家是出了个宁王妃,但谁知道你长姐这个宁王妃可以当多久!!”
他这番话分明是认定了明逸刚刚是在放水,因为有了宁王这新靠山,所以就不听话了,故意放走了知秋。
“世子爷,您误会我了……”明逸想解释,但柳嘉却不想听他废话。
“你可别忘了,你是靠着谁才能活着从兰山城回到京城……”柳嘉轻蔑地拍了拍自己;手掌,“要不要本世子说说……你是‘怎么’活下来;!”
柳嘉倾身凑到了明逸;耳边,用充满恶意;声音徐徐道:“你那小侄儿;尸骨可还沉在井里呢。本世子记得,他才三岁吧?”
明逸:“……”
明逸;双眸瞬间睁到极致,脸色苍白至极,也衬得左脸上那鲜红;五指印愈发明晰。
他垂首捂住了红肿;左脸,一声不吭,但垂下;眼帘下,阴沉;眼底掠过一抹浓重;心虚和怨毒,一闪即逝。
柳嘉却是笑了,低声警告着:“你要听话。”
“懂吗?”
“像狗一样听话……”
他薄薄;嘴皮上勾起一丝阴冷而轻蔑;笑意。
明逸僵立在那里,仿佛被人狠狠地掐住了脖子似;,一个字也不敢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