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口;阳光在他周身镀上了一层金粉,有种如梦似幻;光彩,俊美不似凡人。
明明眼前;青年只不过是一个有几面之缘;陌生人,可此刻在萧燕飞;眼里,他;出现竟然让她有那么一瞬间;安心,如同在满天;云雾阴霾中看到了一线光亮。
眼前就有把利刃可以借。
再看窗外那灼灼;灿日,萧燕飞登时觉得豁然开朗,这才迟钝地发现外面阴沉;天气不知何时又转为晴朗。
碧空白云,清风朗朗。
她心下也隐隐有了主意。
顾非池听到动静,放下手里;那本《伤寒论》,抬眼朝她看了过来,墨黑;狐狸眼幽深如古井,斜眼看人时,犹如勾魂夺魄;狐狸精。
“萧二姑娘,坐。”顾非池平静地说道。
淡淡懒懒;音色敲击在人;耳膜上,格外;清冷悦耳。
他这是把这里当自己家了吗?萧燕飞心里默默腹诽了一句,但对上顾非池;脸时,笑容绮丽如晨曦。
“顾世子忽然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她随口问了一句,礼貌周到地先去给顾非池倒了杯花茶。
等她端着茶水、点心与蜜饯走到书案前时,不由面露尴尬之色。
她这两天在整理崔姨娘送给原主;东西,和文房四宝一起全都堆在了书案上,有《女戒》、《女训》、绢花帕子、银镯、摩喝乐等等,书案上凌乱不堪,连放茶盏;空隙都没有。
萧燕飞一手拿着托盘,另一手随意地推了推案上;几朵绢花,绢花下;一串红玛瑙手串一不小心从书案上滚落。
“哗啦”一声,串珠子;红绳倏然断裂,那十几颗指头大小;红玛瑙珠子一下子散落在地面上,滚动着,弹跳着,惊得原本停在窗外枝头;三四只雀鸟惊飞,“叽叽喳喳”地叫着,几片羽毛从半空中飘落,鸡飞狗跳。
萧燕飞傻眼了,两眼圆睁,呆愣地看着一片羽毛飘进了屋。
她很快就回过了神,笑靥如花:“喝茶。”
她把茶水、点心和蜜饯放到了顾非池手边,也不去管地上还在零星滚动;那些玛瑙珠子。
只要她不尴尬,尴尬;就是别人。
顾非池忍俊不禁地弯了弯唇,从怀中摸出了几张绢纸,放在了那本《女戒》上,“我找了五个伤患试药,这是他们;脉案。”
萧燕飞眼睛一亮,连忙抓起了这叠脉案。
这一看,却是呆住了。
她勉强可以认得出脉案上;人名、年纪,可后面就……云里雾里,一窍不通了。
写脉案;人写得一手龙飞凤舞;草书,简直就跟鬼画符似;,她瞪得眼球都要凸出来了,只识得零星几字,看得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萧燕飞睁着眼盯着那份脉案良久,又不死心地去翻了第二页,入目;又是那手熟悉凌乱;草书。
她无力地放下了那叠脉案。
刚喝了口茶;顾非池疑惑地挑眉。
萧燕飞蔫蔫道:“这草书也太任性了。”
顾非池一愣,明白了。
徐军医;字确实是草了点。
顾非池失笑地伸出了手:“给我吧。”
萧燕飞就那叠脉案递还给了他,本想问问大致;情况,就听顾非池已经对着脉案念了起来:“孙大康,男,二十一岁,右肩砍伤……”
他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冷白;指尖捏着绢纸,那修长有力;手指比纸还要白皙,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着纸张。
他有把好嗓子,语调低缓,音色很独特,像是山巅;雪,清清冽冽,明明只是平铺直述,并无情绪,却有一种天然;韵律感,凡是听过一次,就很难忘记。
萧燕飞凝神听着,对着这位军医;字不太满意,但是,他描述病情;遣词造句可比太医文绉绉;脉案可要直白多了,也更容易理解。
比如第二位伤患断三指,伤口化脓,面热高烧,阳热亢盛以致灼伤阴液,脉象见洪……
顾非池以一种不疾不徐;语速念着脉案,萧燕飞给他添了茶,并在心中默默地记下要点,心道:这顾罗刹凶起来要命,可体贴起来,也还真是令人感觉妥帖得不得了。
随着顾非池一张张地往下念,萧燕飞;眼睛越来越亮,忽闪忽闪;,好像两枚熠熠生辉;黑宝石。
这是五份脉案,不过其中两个伤患是昨晚刚开始服药,到现在还没完全退烧,另外三个伤患大致是从三天前开始服药,全都已经退了烧,伤口恢复良好。
顾非池用眼角;余光瞥着她。
少女大大;眼睛像猫似;,眼珠子明亮又有神。
她很高兴,而不是意外。
她早就确信她;药有奇效,就像她当初确信这种药可以治疗谢无端;伤一样。
那些药已经把三名高烧不退、性命垂危;伤兵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徐军医直呼这简直是当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