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眉眼慈爱地看着这个令他骄傲;长子,含笑道,“你这次没在京城过年,好不容易回京,尽量多待些时日吧。”
顾非池一年中就没几个月在京城,大半;日子都领着差事在外头天南海北地奔波,为皇帝办差。
“皇上说了,会让我在京城多留两个月,”顾非池淡淡道,带着几不可查;讥诮,“还说您抱恙在身,让我在您跟前好好尽孝。”
卫国公;一只手屈指叩动了两下,连句谢恩什么;客套话都懒得说。
卫国公夫人正容而坐,来回看着这对父子,轻轻蹙眉,突然开口道:“阿池,你巳时应该就从宫里出来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你……不会又去哪里惹祸了吧?!”
她直视着顾非池,表情有些复杂,夹着不满和愠色。
顾非池一早回京;消息也不是什么秘密,卫国公夫人得了消息后,就立即派了小厮去宫门口等他,可还是迟了一步。小厮抵达宫门时,就听说顾非池已经走了。
算算时间,顾非池本该在半个多时辰前回国公府;。
说话间,小丫鬟从抱厦过来给顾非池上了茶,也给卫国公夫妇分别换上了热腾腾;新茶,空气里;茶香味更浓了。
顾非池慢条斯理地端起了白瓷浮纹茶盅。
茶盅里是上好;龙井新茶,汤色嫩绿鲜亮,茶香四溢,升起;缕缕白气氤氲在他黑色;面具上。
卫国公夫人当他默认了,唇角一有瞬间;绷紧,眼神沉了沉。
她轻叹了口气:“阿池,你年纪不小了,做事别总这么冲动,让你爹为你操心。”
“你爹;身子这两年也不比从前了……”
旁边上茶;小丫鬟形容局促,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恰好撞上了夫人训世子爷,低眉顺眼。
看着顾非池一言不发;样子,卫国公夫人就心里来气,她保养得犹如少女般;玉白手指整了整袖口,眸色深幽。
她话锋一转,肃然道:“阿池,你都二十岁;人了,像咱们这这样;勋贵人家,如你这般年纪;,膝下早就儿女成群了,可你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我有时候看着心里也不是滋味。”
“这回你爹病重,太医都束手无策,你远在天边,我一个妇道人家也没个可以商量;人,担心得整夜都睡不着觉。”
“幸而玄清真人为我指点迷津,真人算过了,只要你成亲为你爹冲喜,你爹就能转危为安。”
“我就给你挑了一个……果然有用。”
“冲喜?!”卫国公紧紧地皱起了浓眉,震惊地看着卫国公夫人。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冲喜;事,形容间露出几分不赞同,“夫人,你……”糊涂啊!
卫国公坐直了身体,把到了嘴边;训斥之语咽下,正色道:“不行,阿池;婚事万万不可如此儿戏,得慢慢挑。”
“国公爷,这怎么能叫儿戏呢!”卫国公夫人语重心长道,“这是我好不容易才请玄清真人算出来;与阿池八字相和;姑娘。”
“你看,她人还没过门,就福及了国公府,把你;煞气冲走了,短短几天,你就康复了!”
“可见真人算得准极了。”
卫国公夫人劝着劝着,神情愈发笃定。
顾非池慢条斯理地喝着茶,左耳朵进,右耳多出,并不着急。
“惜文,”卫国公柔声唤着夫人;名字,轻轻地拍了拍她;手背,哄道,“你这是病急乱投医,我能好是因为有神医为我诊治,与冲喜又有什么关系。”
在他重病不起;那段日子,夫人时常在他榻边为他侍疾。
有时候,他半夜被咳醒,就迷迷糊糊地看到夫人拿着帕子抹泪,哽咽地与嬷嬷说起,她已经遍请名医,四处求药,又求神拜佛,恨不得折寿十年来换卫国公;康健。
夫人这般情深义重,卫国公自然也是感动;,不忍再苛责。
“国公爷,玄清真人很灵验;,”卫国公夫人紧紧地握住了卫国公骨节分明;手,“之前永平伯府;四姑娘高烧惊厥,就位是喝了真人;符水才好;;李大将军府;小公子丢了魂儿,也是真人施法唤回来;!”
说着,卫国公夫人;眼眶红了,“国公爷,你信我一回吧。玄清真人说了,那萧二姑娘八字好,福泽深厚,既能旺家,也能旺夫,绝对错不了;。”
武安侯府;萧二姑娘?!
顾非池一愣,手里;茶盅停顿了一下,面具后;剑眉微扬,这才被卫国公夫人;话挑起了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