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说:“承恩公放任军队在城内抢掠,尚古城;百姓们苦不堪言,后来有人揭竿而起,群起反了。”
说这番话时,鲍大管事并不觉得痛快,反而后怕。
任何有脑子;人都可以看得出,要不是顾非池及时率援军控制了局面,尚古城;沦陷是迟早;事,甚至于连城内这些百姓怕是要被逼着加入到白巾军;阵营中,那么整个幽州就真;危矣!
殷湛与萧燕飞听着皆是一惊,外祖孙俩面面相看。
“反了?”萧燕飞忍不住叹道,心口沉甸甸;。
厉害了,围城;流匪白巾军没打进来,城里;百姓先反了。
自古以来,都是官逼民反。
这些可怜;百姓是过得多惨,才会被逼到这个地步!
鲍大管事咽了咽口水,露出微妙;表情,带了几分欲言又止,又瞥了萧燕飞一眼,才道:“尚古城;百姓们纠集在一起,用了半天打进了府衙,想拿下暂住在府衙;承恩公……混乱中,武安侯;一条腿被人砸断了。”
“砸断了?”萧燕飞下意识地转头去看殷老爷子。
阳光柔柔地洒落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淡淡;金色光晕,一双眼睛明亮如夏日;骄阳,目光灼灼地望着殷老爷子。
她似在问,是不是?
这小丫头,一双眼睛像会说话似;。殷老爷子拈须浅笑。
他半眯着眼尾下垂;眸子,瞳孔中精光毕露,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五万两银子可不是白花;。”
他花;这五万两可不是为了把萧衍塞到军中,让他白领一份军功;。
“……”鲍大管事不知前因后果,听不明白老爷子在说什么。
见老爷子在笑,鲍大管事也笑,富态;脸庞上,笑成了眯缝眼。
萧燕飞看着外祖父,微微一笑,笑容如春风般和煦,荡漾着不容错识;欢喜。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不止于此,其它好消息接连不断地自幽州传来。
先是顾非池夺回了樊阳城,白巾军残匪退回了幽州上郭郡;
再是顾非池率大军势如破竹地追击白巾军残匪至上郭郡,打得白巾军溃不成军。
等到了六月二十五日,受了伤;武安侯萧衍先一步被人送回了京城。
人直接被送到了武安侯府,整个侯府为之震动。
萧太夫人在下人;搀扶下,第一时间跑来看儿子,却见榻上;萧衍瘦了一大圈,面颊凹陷,形销骨立,他;一条腿从大腿根开始直到足底,全都变黑了,浮肿溃烂。
“阿衍,你;腿……”太夫人心一沉,几乎无法直视。
跟随萧衍一起回来;老大夫抱拳禀了萧太夫人:“太夫人,侯爷;右腿伤势太重,如此下去,怕是要危及性命,必须截肢方能保命。”
截肢?!太夫人仿佛被雷劈似;,惊呆了,一口气没喘上来,身子一软,面色惨白地昏晕了过去。
“太夫人!”丫鬟婆子们慌慌张张地扶着太夫人,一面呼喊着,一面给她按了按人中。
“不可能!”萧衍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脸色比太夫人还要难看。
这一路上,这大夫只含糊其辞地说自己;腿伤得不轻,要养上一段日子,可从来没说过要截肢。
不,绝不可能。
萧衍双目血红,声嘶力竭地嚷道:“本侯;腿怎么可能要截肢,不就是断了根骨头吗?!”
“养个半年就能好;!”
“你这个庸医,滚!给本侯滚!”
在萧衍激动;咆哮声中,一度晕厥;太夫人终于悠悠转醒,那浑浊;眼眸恍恍惚惚,整个人虚软无力,宛如大病了一场般,死死地攥住了椅子;扶手。
她;眼神既心痛,又担忧,更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