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也朝从水潭站起来的时候, 罗橘站在旱地上,稍微比陆也朝高一些, 以一种略轻佻的目光扫视着头发湿了一些的陆也朝,看见了陆也朝那名牌的运动服湿了大半, 正跨着脚,准备踩着从水坑里上来。
陆也朝眼前有些花, 毕竟罗橘一圈打在了自己的眼边上, 再抬起来的时候,是罗橘那张京都的少年模样,带着些招惹的昳丽的神色,“这你都不理我吗, 陆也朝。”
陆也朝甩了甩眼前湿了的刘海, “废物,你打都打不过我。”
于是两人厮打在一起。
等到摄像师发现的时候,两个人像是水牛一样在泥泞里着打斗着,罗橘被掼在了泥泞上。
摄像师起初还想用两台机子捕捉些精彩的打架画面的, 但是觉得再打下去可能要去医院,于是一个人扔下了摄像机子去拉两个人, 一个人还在拍着, 一边大喊:“干什么,陆也朝你疯了, ”
摄像师好不容易拉开陆也朝, 陆也朝被他抱住往后面拖, 他其实也没多重, 很轻易就被抱起,罗橘摔在水里半天起身过去还找陆也朝,陆也朝挣开了摄像师跟他在旱地上又打了起来。
夹在两人中间又拉又挡的摄像师才知道两个人是真火起来动手了,因为他疼得慌。不行了,要大叫在拍摄的另一摄像师过来帮忙。
这边在拍摄的摄像师还打电话让山下的节目组上来几个人。
节目组立马上来几乎是飞奔上来了好几个人,将罗橘拉得远远的,将陆也朝按在地上,陆也朝浑身都是泥泞,湿得头发也凝贴了一半。罗橘半张脸都是不知从哪儿流下的血,刚擦去了一点血,又流下来。
陆也朝还很气,被按得要按不住一样,节目组劝说他,“你发什么脾气,你是要打出人命吗陆也朝,你冷静点。”
节目组的姐姐给罗橘擦着湿了的脸,“罗橘你们干什么,为什么又打架了,”
两个人被隔离得远远的,但是因为陆也朝气没消,他这边没有下山,罗橘也在处理伤口没下山。
陆也朝大口喘息,像是在平静自己的心情。节目组姐姐在给他开导:“有什么事情下山回‘家’再说,天这么黑,还是在山上,摔下山怎么办?”
“破了口子也没破伤风给你们打,冷静点,陆也朝,有什么脾气回‘家’再发、”
陆也朝没说话,镜头一直还在不远不近地对着他。
节目组其实搞不懂罗橘和陆也朝的恩怨,几次都不知道他们打架的实际原因。因为他们平时连个拌嘴都没有——陆也朝一直在外人面前都是笑吟吟的,没脾气的人。
罗橘也是,所有人都能跟他热络。就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一碰上就能打个头破血流——不过往往都是罗橘头破血流。
两个人被分开地拉开了好远位置,准备再劝着差不多就下山了,感觉两个人都平静下来,揣摩着气都快消完。
陆也朝喝了一口节目组姐姐给他的矿泉水,水顺着他的脖下倒流衣领,摄像机才看见了他脖子被抓的痕——不过如何,都是罗橘伤得最重。节目组后来添加视频字幕和幕后资料时才知道,陆也朝是黑带九段,格斗擒拿的好手。
陆也朝休息了一下,这时候一部机子过来,这边的工作人员才看见罗橘那边的人过来——
罗橘走过来,脸上还是要有些血,只是简单地浇过了处理药水,检查有没有破裂的口子。“我来跟陆也朝道个歉。”似乎又恢复他平时那热络的、友善的状态。
陆也朝不发一声,拿眼地打量着他,罗橘走近两步,几台机子——因为上山了节目组又带了一台,三台对准了着他们两个人。
还有节目组带来的照明器材,陆也朝不知道是哪个傻缺拿的照明仪器——打在了他正脸上,眼睛睁开了,看见了的却是极大的光——还有逆光的罗橘。
罗橘的声音像是风轻云淡,又犹如是真诚的。
“我给你说声,”
罗橘靠近过来,陆也朝听着他说的话,然后——陆也朝猝不及防地被扑倒在地上——节目组人尖叫着去拉开他们!
……
晚上回来的时候,陆也朝上了阁楼,很快就下来,江陵看见他换了身干燥的衣服。估计别的东西也不要了,“你干什么?”看出了陆也朝没什么感情的眼睛。
陆也朝言简意赅,“回家。”
江陵没有话对他说,他知道罗橘去医院了。
陆也朝在节目组的屋子教育了两天,第三天罗橘从医院里回来。
江陵收拾着屋里外面晒的药材,偶尔抬起眼,看见了罗橘包扎的脸和头,还有那进去了陆也朝好久没出来紧闭着门的节目组屋子。
罗橘从医院回来不过是收拾生活用品——其实就是捡了两件衣服,不知道有复发了还是要去打针,很快又要回医院。陆也朝从节目组屋子出来已经是罗橘坐上节目组车走之后的事情。
陆也朝躺在阁楼上,江陵收拾好了晚上的烘烤的药材,上来了阁楼。陈听鸿因为外出,这几天都不在家。
两个人没有说话,关了灯。即便陈听鸿和罗橘不在屋子里,陆也朝也是跟江陵睡在一起。
灯一黑了,陆也朝就把身上的收音器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