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才是。
蒙堤灰色的眼睛暗了一下,对心腹说道,“杀我有什么好处,还有谁能当得上国王?”
心腹突然垭口,他想到了国王口中的人是谁了。
他不敢相信,垂着脑袋,听见了蒙堤一阵轻笑,“我对他这么好……”
于是,没多少日后,国王和上将回到了首都王宫里。
林德似乎等候新国王很久了,政局基本稳定,只差国内兵权集中一人手上的分割局面。
“陛下,你听臣说,处理兵权问题事不宜迟。”
蒙堤把他带回来的装了七彩颜色的糖果的玻璃罐打开,倒出了不少裹着糖衣的糖果,因为没有人吃糖,也没有人去发明糖的包装纸,裹住它的只有一层薄薄的纸。
蒙堤解开着糖果纸,林德看他玩糖果得入神,不由苦口婆心,“大洲尚未统一,兵不在国王的手中,是大禁忌。波塞冬的传统,从来都是兵权集中到国王或者是国家的手上,从未被不是王室的人把持着。”
蒙堤似乎听了一些,纠正林德大臣的话中的纰漏,“叶弥是王室的。”
林德如何恨铁不成钢也不能表示出来,只能着急,“可是他心不向王室,他有谋逆的行为——陛下,上将虽然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但是如果把全国这么一支虎狼之师的精锐部队放在他手中,无疑是养虎为患,威胁你的国王地位。”
蒙堤把糖衣剥落下来,一颗颗晶莹的糖被他整齐地摆放在桌子上,全部剥完后,一共排列了九排八列零三颗。糖纸在一边堆积成了小山,林德汉森很耐心等这位过于年轻、还“童心未泯”的国王剥完了糖纸。
“陛下,您是否已经得出答案,请告诉臣。”林德极为渴望地问向他。
只见蒙堤把桌上的糖纸扫进了桌下的纸篓中,然后胳膊横扫桌子,所有被剥好的糖也被扫落进了纸篓里,林德心中不解。听见国王的声音:“容后再议。”
……
但那天终于来了。
自从回到宫里,蒙堤就没有给尼德兰打过药剂,只是把他禁足在宫里,他过来的时候,就让人把尼德兰的手链拷上,就如此而已。
当他知道了第五军队濒临城下,部分包围了王宫的时候,他正坐在他的宝座上,幽幽地说了一句,“这么快呀?”
他还没有尝够和尼德兰在一起的快乐日子。这日子快乐吗,对于他来说弥足珍惜和快乐,是他一辈子最大的财富和最美好的记忆,对于尼德兰来说,可能是此生最大的耻辱和最糟糕的回忆。
他身上还穿着那件金边白袍的国王衣袍,宝座上一条纯金打造、宝石镶嵌的桌上,是一本他以前抄写的诗集,当军队进来宫殿的时候,站在他周围的时候,听见诺大的王宫里,他在念着一首诗。
“今天我感到非常烦闷,”波塞冬语如云流水而出,“我想念你,”军队哗啦啦地践踏在金砖铺的宫殿上。
“我想起夜幕降临的时候,”枪械哗啦啦地响动,“和你踏着星光走去,”
有枪`支指住了他的脑袋,他的声音未停,“想起了灯光照着树叶的时候,”
有人命令他举起手来,他依旧在念着,“踏着婆娑的灯影走去,想起了欲语又塞的时候,”
甚至有人对他粗鲁地想扣押他,他被拉扯着起来,声音未断,\"和你在一起,\"
“你是我的战友,因此,”他被推倒在地上,诗集早已被打落在地,他早已烂熟于心,“我想念你,”
不知道是什么情绪,让得他的心平静而又安详,想起那人的脸,被人扫落在台阶下,蒙堤站不起来,因为有无数支枪对准了他,“当我跨过,跨过……”(诗歌作者:王小波)
一双黑色的军靴出现在他眼前,系细绳的结,皮靴上还带着过于紧迫而落下的尘土,蒙堤抬起头,那是一张不遥远的、白色的脸,黑色的眼睛,抿成线的红色的嘴唇。
蒙堤慢慢抬起灰色的眼睛,声音念出,“跨过沉沦的一切,”
那人拿着枪指在了他的头顶上,诗歌仍然在这大殿里响起,“向着永……永恒开战的时候,”
拉下了保险,“你,是我的军旗。”最后一声念出。
大殿发出了一声枪声。
“今天我感到非常烦闷
我想念你
我想起夜幕降临的时候
和你踏着星光走去
想起了灯光照着树叶的时候
踏着婆娑的灯影走去
想起了欲语又塞的时候
和你在一起
你是我的战友
因此我想念你
当我跨过沉沦的一切
向着永恒开战的时候
你是我的军旗。”(王小波的《爱你就像爱生命》)
天幕上飞过几只扑展着翅膀的白鸽,嘴里是否衔着橄榄叶,那就得问诗人们的丰富的想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