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有这么个下场, 但是他为了短暂的拥有还是选择这一条路。他为此做好了所有准备。甚至不畏地趋向了生死。
他很快乐。
唯一一点遗憾的是, 尼德兰的枪是朝向大殿上打倒他的一个第五军队士兵开的。
他以为他死了,尼德兰虽然起初不为他伤心,但时间会证明, 他会记自己一辈子的。这就像是长在心里的一把草,需要不停地割去, 不然春去秋来, 长满了填满了整颗心, 他叶弥也会难受死的。
他被养、或者说是囚禁在宫里,就像是他当初软禁了尼德兰一样, 不一样的是, 尼德兰来探望他没有像他当初那么日日夜夜那么频繁。
他以为尼德兰心血来潮地养他直到他被处死,但是并没有。
而尼德兰没有来看他。这是他们囚禁对方的唯一的区别。
他在宫里, 日夜疯狂地思念着尼德兰。那把原该长在尼德兰心里的草, 移到了他的心里,每天每夜地疯长着。他藏着的小刀在他每想尼德兰一回, 就在自己的手上或是身体上划落一刀。
小刀锋利,刀刃极为薄, 还可以割下手臂上的皮来, 露出鲜红的红肉。或者往发硬的地方戳下去,会听到刀尖磨到骨头的声响。这些在他以前被尼德兰软禁在家里试过, 但很快就被仆人和士兵发现, 他们将自己绑在床上, 小刀没收, 所有锋利的东西也被收起来。
其实他并不是要自杀,也不是要故意自残的,只是他想尼德兰想得发狂,想得发痒,就像是毒瘾发作起来,要在身上刻下一些什么才能稍微镇定这骨子里的瘾。
他上尼德兰的时候,尼德兰发现他身上很多细小的刀疤,有次忍不住问起他,“你身上的都是什么?”
他只说道:“叶弥,你不能再让我割下去了。”就像你在战场有烙印,我在我的情场也有伤疤。
尼德兰把他养在后宫里,锦衣玉食,除了禁足,什么都满足他。
但是尼德兰没有来过一次看他,加西亚每日思念他。
有一日,叶弥来到这个囚禁他的宫里,仆人将门的锁为他打开,一进门看见地上有个人影子倒在地上,像是在地上睡着,叶弥去扶起地上那个人,看见他消瘦,灰色的头发被叶弥挽开,看见他阖上的眼睛。
尼德兰国王有些恼怒了,“谁照顾亲王的起居的?”
门外的仆人诚恐不已,磕头求饶。
叶弥从地上抱起那个可怜的加西亚,将他抱到了床上,叶弥才发现他手上戴着枷锁,身上还有仆人虐待他掐过他的痕迹,因为加西亚前段时间一直嚷着或者闹要见他,仆人为了治他故意饿着他。
叶弥知道这些情况十分生气,把虐待过加西亚的仆人都叫去受罚。
喂起的一药匙,递到了蒙堤的嘴边,汁液顺着他下巴蜿蜒地流出来,叶弥用毛巾擦干后,再喂,依旧是倒流出来。叶弥只好自己喝了一口,贴在他唇上,灌进去,这才能喝下了半碗。
前段时间叶弥太忙,内忧外患,等他处理好新登基的国事后,已经是两个月后。他这个两个月没有来看蒙堤,也是对前国王有点阴影。但是后来辗转来去,拷问良心后,(实际是顾沉沉觉得时间能很好的处理不ooc问题),来看蒙堤。
蒙堤消瘦不少,脸颊凹下去,眼窝深陷,肤色犹如是象牙。叶弥将他身上的衣服换下来,换上干净的衣服,那个人依旧在昏睡着,毫无意识。叶弥才感真正的难受,他把一个人拒绝折磨成什么样了。
加西亚很多诗集还有他看过的书用过的用品收藏的珍品,叶弥都给他保留着,从以前他还是小王子到国王,几乎是每一件物品,叶弥很早之前就让仆人给他收妥起来,为的是不损弃、不丢失蒙堤的一点一滴物件。
叶弥看了他不少的摘抄的诗,都是以前跟他一起看的诗人。其中有两首诗,反复抄写在摘抄集里。
时隔这么多年,叶弥早已看不清是自己当年所作的,只是诗歌题目的旁边,诗人那一栏写着他的名字,他才知道,是他写的。再仔细回忆起,有一首是他替加西亚写作业写的,还有一首是写给加西亚的。
“多少人爱你风韵妩媚的时光
爱你的美丽出自假意或真心
唯独有一人爱你灵魂的至诚
爱你那日渐衰老的满面风霜”(作者:叶芝)
叶弥默默地读完,眼睛垂下,遮去了他的眼神。直到把诗集每一首诗都看完。
叶弥把诗集用麂皮包起来,一本本、或松散了扉页,或脱落了线条,都全部重新亲手针订起来,外皮都重新包裹起来,里面脏了的、被士兵踩过的痕迹,都给叶弥修复和完善。
叶弥看见有一本加西亚的日志本,从他小王子的时候写到了国王时期。
摘选于蒙堤·加西亚·希尔斯特兰如下:
“我来到这个新的地方已经三个月了,我还不会这里的语言。哥哥叶弥会说我的话,他跟我一起睡觉,说好听的故事给我听,他告诉我,要热爱自己,再去爱别人。就是说,我要先爱自己,再去爱叶弥,是这样吧。”
“今天下大雨了,我发现不用自己撑伞,有士兵为叶弥撑伞.叶弥抱着我,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