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话放在心上,如今听他这么说,忍不住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苦。”
“她不想见我,我就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但我仍旧是放不下她,也没法置之不理。”裴明彻先前曾痛彻心扉,可如今说起来,却坦然得很,“我知道这样不好,可又有什么办法?”
他什么法子都想过了,仍旧无济于事,如今倒是什么都不再多想,只一门心思地为沈琼好,透着些甘之如饴的意思。
华清年彻底没了话,许久之后,低声叹道:“……造化弄人。”
裴明彻不知何时已经靠在椅背上睡了过去,也不知梦着了什么不大好的事情,眉间微微皱着。
华清年将簪子收好,悄无声息地出了门,将裴明彻的小厮叫来伺候,自回家去了。
及至六月初一那日,沈琼一大早就被云姑给叫了起来,梳妆打扮。
虽知道沈琼什么都看不见,但云姑还是亲自到京中的绸缎庄和首饰楼转了一圈,给她挑了新的衣裳和头面。大红色的石榴裙鲜艳似火,配着珊瑚珠钗,愈发衬得沈琼肤白胜雪,是个极好看的美人。
云姑给沈琼梳好了发髻,佩戴上精雕细琢的玛瑙耳饰,夸了句之后,便自去厨房忙活了。她今日准备做上一大桌饭菜,一应的食材倒是早早地就备好了,可仍旧得耗费上不少时间。
桃酥则陪着沈琼闲聊解闷,笑问道:“咱们来赌一赌,最先过来的会是谁?”
“这哪里用得上赌,”沈琼在秋千上慢悠悠地晃着,“必然是晴姐。”
桃酥道:“那我猜是采青,她离这里可更近一些呢。”
先前沈琼原本是想要留采青在这边住的,房间都收拾了出来,但采青管着生意,出门归家都没定数,再加上时常会有人来回话,采青怕打扰了沈琼,便索性在花想容后院暂住。
“那就走着瞧。”沈琼这话才刚说完,门口便传来了动静,随即问道,“咱们谁赢了?”
“是江姑娘来了。”桃酥连忙迎了上去,问候了声后,便拉着红杏到厨房帮忙去了。
沈琼没动弹,只仰头笑道:“我就知道,晴姐你必定是头一个到的。”
“你最机灵了,”江云晴走近了后,随即注意到沈琼的不对劲来,颤声道,“阿娇,你的眼怎么了?”
因害怕江云晴担忧,沈琼并没让人告诉她自己生病之事,只是总也不好,如今也是没法再瞒了。
“前些日子犯了旧疾,如今正请了太医院的太医治着呢,”沈琼若无其事道,“过不了多久便能好了。”
沈琼说这话时面不改色,语气也自然得很,完全不像是扯谎。江云晴这才算是稍稍放下心来,随后嗔道:“你怎么也不告诉我?”
“又不是什么大事,平白累得你担忧做什么?”沈琼笑了声,随后不动声色地岔开了话,“快同我讲讲,你给我带了什么生辰礼?”
江云晴将绣好的帕子给了她,柔声道:“眼见着要入夏了,我还给你做了个扇坠,在红杏那里收着,过会儿给你。”
沈琼摩挲着那方帕子,辨别出桃花的绣样,一角还绣了两个仙桃,抿唇笑道:“我很喜欢。”
江云晴难得出府一次,但也没什么闲逛的心思,满心都放在了沈琼这里,坐定之后又细细地问了她的病情。
在沈琼都快要编不下去的时候,华清年到了,沈琼连忙以此为借口,将江云晴赶去厨房帮忙,自己则回房去挨针。
沈琼又唯恐华清年过会儿说漏嘴,小声叮嘱道:“若是过会儿我晴姐问起来,你就说我这病没什么大碍。”
华清年难得见她这样,不疾不徐地施着针:“你很在乎这位姑娘?”
“那是自然,”沈琼虽觉着华清年这话莫名其妙,但还是说道,“自小到大,我没多少真心相待的朋友,晴姐算一个,我并不想让她为我担忧。”
华清年应了声之后,便没再说什么。
沈琼看不见他的神情,但仍旧直觉着不对,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华清年倒也没想到沈琼会如此敏锐,犹豫了会儿,如实道:“是件旧事了,等改日再说吧。”
今日是沈琼的生辰,若真是将那事说出来,八成是要毁了她的好心情的。华清年掂量了一下,还是决定等到下次来看诊的时候再提。
听了他这回答,沈琼险些被气笑了,可如今扎着针不能动弹,只好缓缓地出了口气,咬牙道:“华太医,有没有人说过你很不会藏事?”
华清年:“……有。”
这些年来,他没少被裴明彻说过,只是没想到如今竟然还被沈琼给念了。
“你这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任是谁听了,必然都抓心挠肝地想问个清楚……”沈琼无声地叹了口气,“算了,我还是不为难你了。”
华清年松了口气。
等到针灸完成之后,华清年一边收拾银针,一边从药箱中取出个木盒给了沈琼,解释道:“我思来想去,也不知道送什么合适,便让我长姐帮着备了份贺礼。”
沈琼先前不过是玩笑话,没想到华清年竟真认真备了礼来,道了句谢后,随手将那木盒放在了枕旁。
“针施完了,礼也送到了,我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