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皇上去了松翠宫就已经在后宫掀起了大风波,又留下用晚膳,后宫各处,不管对此是何心思,都不安生。
羡慕也好,嫉妒也好,总归也没人在这个档口表现出什么来,免得被人捏住了小辫子惹祸上身。
今儿一天,后宫的注意力都在聚焦在松翠宫,所有人都理所当然地以为皇上既留下用了晚膳,那必然会顺势留宿。
却没想到,最后传回的消息竟是皇上怒气冲冲出了松翠宫,温才人把皇上给惹火了,不仅直接甩袖离开,就连安公公都被皇上迁怒了,皇上可是动了大怒。
这话传到各宫,众人反应各不相同。
苏贵人和常贵人位份最低,虽平日里存在感不强,但能在宫斗中生存下来,本就不是蠢人,两人对此虽然很惊讶,却也没有发表什么看法。好与不好的,如今来看,也与她们关系不大,就是不知道这好端端的,温才人怎么会惹皇上生这么大的气?竟然连安公公都被斥责了,也不知道明儿会不会有人遭殃。
明月阁,玉青听完回话,等人退下后,略有些幸灾乐祸地道:“都留下用膳了,还能把皇上气走,这温才人果然出身外族,这样好的机会,都能搞砸了。”
皇上没在松翠宫留宿,江清泉心里是挺爽快的,淤积了一天的郁气也稍稍疏散了些。
“且看看罢,”她冷笑了声:“叶才人虽然行事令人不齿,但有些话总归是没说错的。”
玉青还沉浸在皇上没在松翠宫留宿,还动了大怒,只怕日后要厌恶温才人了……的庆幸里,听到主子这样说,问了一句:“叶才人说的什么?”
今儿被气了两通的江清泉这会儿脸上总算现了几分笑意:“温才人非我族人,皇上向来多疑,她日后会如何,谁知道呢。”
玉青一听,也是啊!
皇上也没见得多宠温才人,不过就是去用了顿晚膳而已,谁知道是不是刚好饿了,松翠宫又远不好传膳的缘故呢?
和江清泉一样开心的还有锦嫔。
原本她就生着闷气,现在总算有个好消息传回来了,她没那个闲心看温才人倒霉,但也不想她得宠太盛。
现在正好,总算可以歇息了,她看了巧玉一眼:“梳洗罢。”
巧玉应了一声,转身去吩咐宫人。
满宫里,现在遗憾温才人没能留住皇上的,也就只有一个慧妃了。
慧妃微拢着眉,神色有些不解:“不是说温才人侍奉的很好,皇上也挺开心的,怎么突然就动了火了?”
兰兮看不惯温窈,撇撇嘴道:“那谁晓得,主子还特意给温才人备了贺礼和补品,奴婢觉得也没送的必要了。”
“先放着罢,”慧妃卸下护甲:“总有用得着的时候。”
兰兮不解:“皇上都气得甩袖而去了,还有以后?”
现在满宫里,不少人都觉得温才人日后没机会翻身了,把皇上气成这样,没赐死已经是看在两国邦交的大义上了。
慧妃看她一眼:“皇上可有处罚温才人?”
兰兮摇头:“没有。”
慧妃撩了下耳畔的碎发,嗓音沉沉道:“你何时见皇上动了怒,惹他发火的人却还安然无恙的?”
兰兮一愣。
慧妃又道:“莫说这后宫之中,就是算上前朝,有么?”
兰兮:“……”
好半晌兰兮才讷讷道:“主子,您的意思是说,温才人还有翻身的可能?”
慧妃神色微顿,这两次牵扯到温才人的事,让她清醒了不少,也看懂不少已经看不懂的事,可皇上的心思她到现在也不能说看懂。
末了,她道:“兴许罢,先备着就是,也不妨什么事。”
慧妃这一备,就是八天。
这八天,皇上没再去松翠宫,也没召见温才人,更人派人去松翠宫,完全不闻不问。
态度如何,已然十分明了。
但因之前也有过皇上突然就冷落松翠宫冷落温才人的事情在,宫里各处也没敢因此就怠慢松翠宫,但总归众人心里都有了些小心思。
毕竟这次和上次不同,这一次皇上可是动了大怒了,真要就此厌弃了温才人,那也是极有可能的。
虽心思各众,但后宫到底也算平静。
前朝却是风起云涌,先是晋王意图谋逆,被打入天牢,一众有关人员,收押的收押,砍头的砍头,朝野震荡,人心惶惶之时,刚被皇上褒奖办案有功的齐王容励,就在御书房和皇上爆发了冲突,被皇上斥责后,在御书房外长跪不起。
众人都在猜测向来得皇上器重的齐王到底因何惹怒了皇上时,另一件让众人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
皇上斥责了齐王后,就怒气冲冲朝松翠宫去了。
皇上去松翠宫可以理解,毕竟之前虽说温才人惹了皇上不悦,皇上也没降罪,说到底也算不得什么大错。
可这个档口,还是盛怒之下,很难不让人多想。
难不成,齐王同皇上上表的事跟温才人有关系,所以皇上才会如此震怒,斥责了齐王后,就去松翠宫问罪了?
可这也不对呀,真要问罪,也该是召温才人去御前才是,哪里有一国之君亲自去后妃宫里问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