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碎金理直气壮地说,“他不好好守着那块飞地,回什么回。” 叶五叔在唐北堡,叶七叔在上马县,杨先生在比阳城。 其实也不是不能回来几天过个年再回去的。但叶碎金有意把他们都按在了那里。 这样,赵景文的不归,看起来就再自然而然不过了。 赵景文,这是不是正合了你的心意? 不客气。 “碎金。”皇帝喝了酒,在中宫的榻上翘着脚,“我跟你说,那时候你要不是一下子给了我三百人,或许……” “或许我就老老实实地回叶家堡。” “或许就没裴家什么事了。” “你说是不是?” “我第一次掌那么多的人,令行禁止,全在我举手间。” “碎金啊,人心里的火就是这么烧起来的。” “一烧起来,怎么可能再熄灭,只能越烧越旺,越烧越旺,越……烧……” 皇后低头看去,皇帝枕在她腿上,已经睡着了。 皇帝带着酒气,呓语:“你快……夸我……” 皇后伸手托起了皇帝的颈子,自己站起来下了榻,收手。 砰—— 第一日皇帝一直摸后脑,奇怪怎么肿了个包。 今年祭祖,依然是叶碎金领着。 从她争到了叶家堡的继承权,就 是她领着,毕竟是家主。 往年,族里总会有一一闲人,因看不惯她祭祖而指指点点:“一个女子……” 但今年,没人敢再放一个屁。 每年祭祖,大家当然都会穿上亮丽的新衣袍。叶氏本家富足,衣衫尤其亮眼。 然而都比不过今年——后排的人抬眼望去,前面的本家全穿着官袍。 尤其叶碎金的紫袍和叶四叔的红袍看起来是那么华贵。 叫人心热。 谁还敢放屁,族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 祭完祖,便是家宴。 虽然今年五叔、七叔都不在,可喜庆的气氛只比往年更热烈。 叶碎金与四夫人寒暄问候过,问起三郎的妻子。 四夫人道:“她有身子呢,哪能出来见人。在家里呢。” 时下的观念是怀孕的女子不能出来见人。 叶碎金道:“我回头去看看三嫂。” 四夫人笑眯眯应了,其实只当她是客套。 叶碎金便是在从前都不会像寻常妇人那般串门子,更何况她现在是掌了两个州的节度使。 四夫人压根就没当真,反而很热情地拉着她说起了五郎的婚事。 “一直都是说心疼闺女,要多留两年的。”四夫人十分得意,“前些天我那亲家母忽然上门来找我,说来说去,就是想赶紧完婚。” 一桌子婶婶们都与有荣焉。 五郎没过门的妻子是他去寺庙上香的时候偶见到的,一见就中意。问明白了是哪家,回来便求着父母去提亲。 那时候叶家堡在邓州已经出头,是数一数一的人家。叶四叔一家名声也不差,五郎也生得端正健壮。 自然无有不许。 对方家里虽不及叶四叔家富裕,也是殷实的乡绅之家。算得上是门当户对。 四叔和四夫人都是满意的。 但随着叶家起势,五郎跟着水涨船高。 从前,五郎只是乡绅叶崇的儿子。如今五郎却是邓州别驾从事、节度副使叶崇的儿子。 一下子,门第便不那么般配了。难免对方忐忑不安,想赶紧完婚。 “五郎的……”叶碎金沉吟。 四夫人的笑便微微凝住。 因叶碎金这口吻,听着……显然不是很满意很喜欢的口吻。 四夫人虽然得意欢喜,但也没想过不守信义另行议婚的。 何况那女孩是五郎自己相中的,心心念念的。 这本是她的家事,孩子的婚姻全由爹娘做主,本来与叶碎金一个隔房的族姐没多大关系的。 但亲家催婚为着什么,总不是为着五郎自己。 自然是为着五郎这位手掌两州的族姐叶碎金。 叶碎金若是不喜欢、看不上…… 四夫人微微紧张,忙道:“那孩子不知道你见过没有,虽养得娇些,可实实在在是个好孩子,十分地贤良孝顺。” 但就是太娇了, ☈(), 作将门之家的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