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得了差遣,跟去方城的,都有官身了,还不是因为都跟着立了功。 其实家仆从前只想当个管事就满足了,门客只想找个地方混口饭吃就安稳了。 可突然,他们的主人、东家从一个小小的乡下土堡主摇身一变成了邓州节度使,连带着他们的心也跟着大了。 想来,赵郎君也是这么想的吧。 项达和叶满仓都觉得能理解赵景文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公开的事情就不是秘密——第一批任命名单上没有赵景文的名字,大家私底下都议论过了。 叶碎金避嫌的意思很明显了。大家当然是愿意见到一个公允的上司,但这对赵景文本人来说,却又未免不公。 项达粗糙的手掌直搓膝盖:“哎呀,这个,其实咱们想着,郎君你要是积功积得足够多了,大人便给你个一官半职,旁的人也不会说什么,是这个理吧?” 赵景文微微一笑:“项兄懂我。” 叶满仓也动心。他比谁都更想有个出身。 但他也担心:“可如果一直不回去,主人怪罪下来……” “有我呢。”赵景文大包大揽,“此次出来,我主事。凡事都由我决定,不回去也是我的决定,你二人本就得听我命令。娘子若怪罪下来,嗯……我来跪脚踏。” 二人大笑。 笑完也放下心来,的确,赵景文和叶碎金是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有他顶着,怕什么。 “好!”二人都道,“属下听郎君的。” 赵景文站起来:“那就跟我走。” 赵景文想过了,不能再砍人头了。 人头对别人有用,对他没用。他需要的是活着的人。他需要的是兵,更多的兵。 这世道,手中有兵,才能话事。 就像他的妻子那样,一登而高,邓州之主的位子手到擒来。 一旅人在他的命令下收拾了东西,都翻身上马,再度向南方向出发。 赵景文骑在马上,回头看了眼东北方向,叶家堡的方向。 碎金,你等我,我定要你对我刮目相看。 要你脸上因我而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