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过清透眸子:“仙界五座帝宫十二座玉京仙府,阶仙人更是多如繁星数不胜数——平里怎会如此安静?一定是昆离知道要回来,颁过了帝宫令。”
帝宫令是五大帝宫仙帝的特权,凡仙界从属,必须遵守。
万年前五大帝宫以天帝宫为首,然而某位神明威而不治,彼时便由四座帝宫各司四方。而今,北帝断辰万年前陨落,南帝南蝉闭关动辄千年不理世事,西帝与东帝又是夫妻,其东帝紫琼闲云野鹤向来不插手俗事——
偌大仙界,当是一人为首。
西帝昆离。
时琉几乎是心底都要对这个名字恨得咬牙切齿。
似乎是猜到少女心所想,酆业漫不经心笑了:“尚未确认我仙恢复程度前,昆离不会贸然手。”
时琉微怔,想了想不由心情复杂点头。
——
这五人开天化之初便相识,共从无尽域外护下这样一方初生的小世界,不知共历几个千年万年,他们最为相熟,三界之亦是彼此最为相知。只是时间这东西可怕,可怕到连仙人的心也不曾放过。
于是心生嫌隙,于是渐行渐远,于是分崩离析,于是……
时琉不愿再想下去,她黯然垂了垂眸。
“等等。”神魔忽低沉。
时琉一吓,立刻停下,警惕就要准备手。
只是半晌身旁安静得只有云雾涌动。
时琉:“?”
时琉莫名其妙扭过脸;“等什么?”
“为何知道,五座帝宫十二仙府的事情?”酆业低阖着眼,转回来。
时琉一噎。
小琉璃妖自戕投世便会从三界所有人的记忆里抹灭,她虽然不知为何会有酆业这样一个例外,但他只记着她天帝宫前的小池子里猫着,这例外的程度也不严重,应当是能遮掩过去的……
没有细想,但时琉就是直觉确定,若是酆业得知几个梦境为真,且小琉璃妖前世自戕的事情,,一定会点事情。
这样想着,时琉已经开口:“嗯,是鸣夏师姐说与我听的。”
“她还有时间给讲这故事?”酆业似乎不信。
“是、是啊……”明明人阖着眼,但见他冷白额心上金红神纹微微熠烁,时琉就莫名心慌,她没想就抱住酆业的手臂,人往前拖,“还有多远啊,我都走累了。”
酆业要问的话就这一抱下烟消云散。
直到被时琉拖去一段距离,神魔才回了神,低低敛着鸦羽似的长睫:“过了界门,不远就是。”
时琉兀一滞。
……“是他必死之劫,他会爱上,然后仙界界门之下为所杀。”……
时琉缓缓绷住了脸:“一定要去儿吗?”
“界门就天帝宫的正东,”酆业偏过脸,“不想念的小水池么。”
时琉:“……”
时琉:“?”
她很确定。
酆业刚刚分明是一副调笑戏谑的口吻。
时琉憋了憋气:“要住住。”
“好啊。”神魔转回去,懒洋洋答了,“既然想,我陪一起住。”
时琉:“…………”
时间这东西确实可怕。
比如它能一个圣洁不染的神明变成一个无耻至极的神魔。
两人话间,界门已目之所及的方。
时琉下识循着前世记忆,望向界门之处,雾海上方座本该是如一道倒置的无底黑洞般的界域缝隙。
只是视线触及里,她却忽然愣住了。
酆业察觉什么,跟着回身。
时琉的视野里,望见的是一仿佛能穷天之极的长刀,它如擎天镇的玉柱般,死死横插界门缝隙之内。
刀身修长玉柄则直插玉阶庭。
时琉,或说前世的小琉璃妖,还有万年前的仙界,人人都该认识这长刀。
天帝征战域外、镇守界门万年而从未离身的——
神刃,“翊天”。
小琉璃妖的前世记忆里模糊了许多事情,唯独关于三界之战的始末由来记得清清楚楚分毫不差,几乎刻入骨血——
万年前业帝最先历一场界门之战受伤,后翊天被昆离“借”走,三界之战最后发动。
昆离之谋步步紧逼,没给酆业留一丝活路。
而翊天,它本是不世之神器,如今却犹如困兽,被锁一方天内,代替业帝镇守界门又逾万年。
时琉咬唇,眼底湿潮,她不甘看着柄化作擎天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