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琉用力闭了闭眼,朝快步走去。
便在她要踏出小院的时候。
“好。——这是你选的。”
那人语气出乎意料地平静,甚至又勾回几分懒散的笑音。
时琉有些明所以。
然后下一息,她与晏秋的神色便同时变了。
血月,朦胧的云山雾海骤然翻涌,腾起的惊雷劈开一道天裂,无尽金光之海露出一线,晃得天地同寂。
惊雷过后,苍穹中忽起浩浩之声,声传天下,震荡四方:
“闻时家有女,名时琉,伴紫辰异象,身负灭魔命途,吾见之甚悦,欲求之入主吾中天帝宫,世与修好——”
“明日午时,于时家开天门,降登天之梯,携紫辰归仙。”
“千里之内,同观盛礼!”
“…………”
天地骤寂。
后那一隙金光散去,血色的幽冥苍穹重新闭合,风淡云疏,就仿佛方才一息只是时琉的幻觉已。
然神识范围内,只几个呼吸过后,时家上下就乱作一团——
论及人心惊骇,大概比昨日更甚。
时琉到此时才猛回过神,她顾得去看晏秋,惊恼回身:“你疯了!?”
“嗯。”
魔倚着门框,垂阖着眼,懒洋洋转了把长笛:“你逼的。”
“?”
时琉都想回去和他理论,偏那人在此时转身回房,门在他身后无风关合。
魔懒散声音留在门外。
“好好聊,多告别几个,你也只能见他们这一面了。”
“——!”
时琉气得神识都恍惚起来。
-
一夜时间,时琉来没过得这般累过。
时家上下全都陷入半疯癫状态,一部分人坚持是他们入了魔了幻,这才听到以陨落万年的中天帝口吻却分明行着神魔之举的天威,另一部分人恨得个个亲自来“审问”她一番,逼出实情来。
时琉胜其扰,只庆幸断相思已经被她提作“遗物”给了时璃,然此刻她怕是已经被来自玄门和时家的剑讯给埋了。
唯一省心的,大约只有晏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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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一席交谈,时琉忧心和知如何作答的问题,晏秋一个都未提过,更甚是主避开,只与她说了时家这场大战之后,三方情况和态势,以及玄门那边的一些想法——
托魔的“福”,他返仙开天门又力抗登天梯、强引幽冥入凡界,掀起来的所未闻的天地异象,已经让整个凡界全都陷入恐慌。
众人约同地想起天机阁关于魔头祸世的卜卦,原本还狼子野心集结在玄门四方的众仙门合盟,一日之间便如鸟兽散去,纷纷忙着稳固各自宗门大阵、纠结召回山外弟子,准备日御敌去了。
原本迫在眉睫的玄门之劫,却是结束得如此荒唐。
晏秋说起时,神色间显然也觉着无奈心情复杂。但除此之外,他那个魔的过分行事全无提起。
可越是这,时琉越他心有疚意。
然,午时开天门之事已被魔通传天下,一时之间又找到雪晚人在何处,时琉没有时间与晏秋解开这个心结,只能继续留她的“遗物”——
昨夜之事让她看得清楚,如今的“业帝”行事之疯魔,怕是三界内也未必能找到个与他相媲的。
她须得做好后打算。
一夜过后,时琉终于紫江阁的一处客居内出来了。
这一回,她传了剑讯回玄门,又去了时家议事堂。
没人知道她两方说了什么。
赶在午时之,时琉时家的议事堂出来,见到了早已等在门外的晏秋。
“师兄,”时琉连忙上,“你一直在外面等…?”
“无碍。玄门受伤的弟子我已安置好了,掌门那边也交待过来龙去脉,没有旁事,多等一儿便当散心了。”
时琉歉然望他:“起,师兄,这几日又给你添了许多麻烦。”
晏秋淡淡一笑:“我确实喜欢麻烦,但你的事,我觉着是麻烦。”
“……啊。”
时琉正内疚着,忽想起什么,她束腰里拿出一枚芥子戒,递给晏秋:“这个,还给你。”
晏秋怔了下,几息过后,他才眼神微黯地抬接过去。
芥子戒躺在他掌心,执着地闪熠着光。
晏秋望了片刻,低声:“只给我这个吗。”
时琉轻攥起指,下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