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个是……”她迟疑地望向岑岁。
岑岁帮陆宴迟盛了碗饭,“我朋友。”
直播持续了两个小时终于结束。
结束后,大家收拾着东西。陆宴迟帮季景繁把设备装好,正好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走到阳台边接电话。
粥粥悄咪咪地走到岑岁边上,低声问:“我还以为他是你男朋友,结果你说只是朋友,这么帅的男生,当朋友是不是有点可惜了?”
陆宴迟的声音一顿,他侧过身,借着落地窗看到客厅里岑岁的身影。
她低着头,神情看不真切。
沉默了几秒。
陆宴迟听到她语速很慢地说:“是挺可惜的。”
不知过了多久,粥粥和季景繁也走了。
因为明天有考试,孟微雨坐陆宴迟的车回去,岑岁因为有小段时间没回家,导致家里堆积了不少快递,大部分是PR合作礼盒,她要留在家里整理东西,所以就没和他们走。
送走他们,岑岁把碗筷放进洗碗机里,就回房洗漱去了。洗漱完出来,房间里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丝声响。
她走到客厅。
看到桌子上还有一杯奶茶没有喝。
她眨了眨眼,伸手把那杯奶茶拿了起来。或许是因为房子里的暖气太足,过了三个小时,这杯奶茶摸上去仍旧带着温热。
脑海里又想起,那只提着奶茶纸袋的手。
是和奶茶完全不一样的温度。
冰凉,又僵硬。
她转身看了眼窗外。
雪势渐大。
莫名的,岑岁又讨厌起了冬天。
讨厌起。
让他双手冰冷的冬天。
更讨厌。
不知道他给她的这份“关心”。
到底是不是她想要的那份。
岑岁的视线渐渐模糊,盯着虚空中的某个点,她躺回床上,对着天花板,胸口却像是压着块石头似的。
心情很不好。
分明他今天还特意排队给她买了奶茶,她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吗?
喜欢他,却不知道他是不是喜欢自己,想要从各种蛛丝马迹中找到他也喜欢自己的证据,找到之后——
像是尝到了全世界最甜的那颗糖。
但又患得患失。
害怕都是自己的自作多情。
她躺在床上,感觉到眼皮越来越重,倦意和药效渐渐卷席着她的脑海,没多久,她就模模糊糊地睡了过去。
后半夜。
突然一声清脆的瓷器摔碎的声音划破寂静天空。
岑岁如惊弓之鸟般惊醒,因为是突然惊醒的,她双眼还放空失焦。
接着便是闷沉的一声,隔着天花板直挺挺地传了下来。
岑岁跟条件反射似的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把头埋在膝盖上,双手死死地护着后脑勺,整个人如同魔怔般。
过了好几分钟。
她动作迟缓地抬起头,眼神聚焦在一处,整个人如大梦初醒般。
耳边响起男人谩骂的声音。
极其难听,掺杂着各种生殖器官,下流且低俗。
岑岁掀了掀眼皮,抓着手机下了床,打开门的时候被室外灌进来的冷风吹得浑身不自觉战栗,却没回房披衣服,只是按下手机里的录音键。
隔着空荡荡的楼道,男人的声音显得清晰多了,中间还夹杂着女人的啜泣声和求饶声。
“求求你别摔了!”
“琪琪你躲好别出来。”
“老陈,她是你女儿啊,你怎么忍心的啊?”
“你打我就行,别打女儿。”
小区的隔音效果并不好,不少人在半夜被吵醒,从窗口里抻出脖子骂了几句:“大晚上的吵个屁啊!不知道我们要睡觉的啊?”
岑岁听到住在楼下的李奶奶推开门,叹了口气:“楼上老陈又在打女儿了,真是造孽。”
岑岁面无表情地把录下来的东西保存好,然后打了110。
半夜出警很慢。
警察到已经是半小时后的事了。
警察直接上了四楼。
没过几分钟,岑岁的手机响了,她拿着手机到了楼上。
楼上客厅里的场景和她预期的差不多。老旧的家具,地板上堆着不少碎瓷片,女人拿着笤帚打扫着卫生,时不时地抹下眼泪。
中年男人正和警察说着什么。
岑岁扫了眼,并没有看到陈佳琪的身影。
见到她来,警察迎了上来,语气算不上温顺,甚至有点儿烦躁:“你就是那个报案的?”
岑岁掀了掀眼皮,面色冷淡地回:“嗯。”
在她应声后,中年男人秒变了脸色,趾高气昂地走了过来,“你他妈报的警?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还说我家暴打女儿?你亲眼看到了?傻逼。”
警察打断他:“嘴巴放干净点!”
男人嘿嘿地笑了下。
警察重新转回头来,他把岑岁拉到一边,低声说:“闺女,我们刚刚问了,人姑娘说没被打,人老婆也说了没打人,就是酒喝多了耍酒疯来着。”
岑岁语气漠然:“我有录音。”
她拿出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