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女巫既视感。
黑色蛊虫爬上了宁宿的脚。
“宁宿,我再问你一遍,你愿不愿意来五楼。”沙哑的声音从粗粝的嗓字里磨出。
他之所以用“再”这个字,是基于上次他和师天姝同时让宁宿坐到身边,宁宿本质上选了师天姝。
“如果五楼要和六楼作对的话,我不愿意。”宁宿说。
蛊虫已经爬上了他的小腿。
“连你也喜欢她。”蛊婆低哑地说,他微微抬了抬头,“我以为你是不一样的。”
宁宿“唔”了一声,“我确实是有点不一样。”
一阵沉默。
蛊婆说:“我之前也这么以为。”
他跟师天姝出现在的所有副本里,所有玩家首先都是看师天姝,选师天姝,追随师天姝,然后才是他。
只有男孩不一样。
以年少最不愿意示人的卑污形象出现时,他没想到会有一个男孩,会在师天姝在场的时候,主动坐到他身边。
忍受着他身上的恶臭跟他说话。
他不是假装的不介意,如果是假装,他不可能吃饭吃得那么香。
他主动跟他打招呼,甚至主动拉住他的胳膊跟他一起去洗手间。
只是后来,师天姝主动跟他说话后,他就变了。
蛊婆问:“那天你为什么拉我去洗手间?”
宁宿抿了抿唇,他想到小学时,班里一起去厕所的,都是玩的很好的。
尤其是男同学间,两个女孩一起去厕所很常见,要是两个男孩一起,一定是把对方当成很好的朋友了。
宁宿说:“当时师社长和祝双双都去右边那个洗手间了,我看你要去洗手间,怕你也去那个,我看不出你的性别,她们在那里,你不能去。”
花园里寂静无声。
蛊婆静静站在那里,身形孤寂,那一个“呵”笑出来时,天然带着自嘲和好笑。
所以,是为师天姝和那个叫祝双双的女孩。
看不出他的性别,他有没有想过,如果他是一个女孩,被拉进男洗手间有什么不合适吗。
即便那时还没明确分出男女洗手间。
密密麻麻的蛊虫像乌黑的潮水一样,漫过他的下半身,继续向上移动时触碰到油彩木偶人,停住了。
原本是宁宿抱着油彩木偶人,在蛊虫爬上来时,油彩木偶人反而搂住了宁宿的脑袋,没有要下来的意思。
蛊婆静静地看着宁宿,脸颊的肌肉似乎颤了颤。
如果油彩木偶人出事,她也会出事。
只是一晚上而已。
“那你就别要你的腿了!”
蛊虫兴奋地一头钻进宁宿的腿
——这是在蛊婆看来。
慢慢地,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不是蛊虫在向他腿里钻吸食他的血肉,而是蛊虫一个个在醉醺醺地蹭他的腿。
花园里沉默得可怕。
宁宿走到蛊婆身边,把油彩木偶人放到他怀里,“那个,我确实有点不一样,晚安。”
说完就飞快溜了。
跑得贼快,一路蛊虫四散。
月光下,蛊婆僵硬地站在原地,他怀里的油彩木偶人也一样僵硬。
507房间再度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两间黑漆漆的房子隔着一扇门,油彩木偶人和小蛊婆各在一边的床上坐着。
说要回去的宁宿,在儿童房间窗口看了一眼,又来到小蛊婆房间看了一眼。
“你在看什么?来看我笑话?”
小蛊婆没抬头,“我的鬼朋友被你蛊惑,我的蛊虫被你蛊惑,你很得意?”
既然被发现了,宁宿也就不躲了,“我在看,明明是两个十分孤单的人,为什么还要分在两间房里。”
宁宿敲了敲窗,“蛊婆大大,麻烦给我开下窗。”
小蛊婆在床上坐了很久,宁宿面前的那扇窗户才被蛊虫打开。
男孩熟练地翻窗进来,“我想了想,还是要来跟你道歉。”
“那天我拉你进左边的洗手间,是因为我更偏向你是男孩。”
他说:“我以后还可以拉你一起去洗手间。”
蛊婆的房间很少开灯。
或许这对他养蛊有好处,或许是有其他原因。
惨白的月光撒进来,照亮效果有限,灰暗中看不清彼此的五官。
宁宿穿了一条奶油黄的裤子,成了房间里最亮的颜色。
蛊婆余光定在他的裤脚上,嘲讽开口:“男孩?你觉得能学蛊,叫做蛊婆的人,是男的?”
在一些偏远有蛊术存在的村落,确实有蛊术传女不传男的说法,蛊婆这个叫法的兴起也有这个原因。
他以为男孩回答不上这个问题,没想到他说:“啊我知道了,你小时候是女孩,青春期时变成男孩了是吗?”
蛊婆浑身一僵,猛地抬头看向他,肿泡眼里浸满疯狂,眼球激烈地颤抖。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
他凶狠地盯着他,以为他会在宁宿眼里看到异样的眼神。
他习以为常,从年少时一直活在其中,鄙夷、害怕、厌恶的眼神。
小蛊婆是有名字的。
只不过,他自己不愿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