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惜时把结单和银子拿出来,正经的放到杨教授手边的桌子上:“请先生用印。”
霍昌平和刘秀才也都掏了五两,和结单一起放桌上。
顾思跟着在结单上放了五两银子,小心的望了一下杨教授的神色,见他脸色没变,就没再问够不够。
杨教授客气道:“来就来了,拿银子做什么。”
印章都是重要东西,一般都随身携带。
杨教授拿出印章来,挨个用了印,最后到了顾思的结单上用完,就顺手他的银子递回去道:“不用,拿回去吧,我跟你外公熟的很,还能要你印结费。”
左惜时都拿了银子过来,顾思哪里能信这话,连忙推辞:“交情是交情,束脩是束脩,要各论各的,哪能混为一谈。”
这个学金,有各种叫法,向来是以束脩的名义收的。——然府学里的教官什么都不教,只是生员名义上的先生。
杨教授还是伸着手:“我又不教你东西。”
顾思迅速摇头:“我不能坏了规矩。”他心下觉得难办,要是杨教授还推辞,他怎么办啊。
杨教授为难,看左惜时他们:“那就收了?”
“收了收了,这是应当的。”四人连忙点头。
杨教授这才收了银子,面色温和的鼓励他们要好好学习。
刚说了两句,门房就在门外叫人了:“老爷,你一走小少爷又不背书了。”
顾思他们连忙告辞:“天色己晚,打扰先生了。”
杨教授点头,也不留人,只道:“路上小心。”
顾思出了门,对左惜时道:“再去向秀才家里看看吧。”要是人回来了,也好表明歉意,免得人心里留下疙瘩。
正好顺路,左惜时同意了,叫顾思他们一起坐自己车去了向家。
这次门开着,终于见到了人。
向秀才是个中年男人,胖胖的,面带喜意。
顾思见了他就道歉:“实在对不住,让你等我大半天,最后反是耽搁了你。”
向秀才是个大度的,笑咪咪的道:“没事,我又跟教授没关系,去了也少不了学金,拿多了反倒是让你们尴尬,还是明日再去最好,大家都方便。”
顾思这才放了心,与向秀才互相在对方的结单上写了自己名字。
向秀才留他们吃饭,大家都说吃过了,向秀才就将几人送到了门口。
左惜时送刘秀才回去,霍昌平坐自家车,几人道了别,相互分开,顾思坐车回舒家。
这个时候,天还没黑。
回到舒家,天才刚刚黑。
舒颖见了他们今天就回来了,连忙问:“怎么走得这么晚,可是路上出了事?要是进不了城,不是要被关在城外。”
“没事,早到府里了,就是去左家霍家刘家向家,再去杨教授家请他用印了,忙到现在才回来。”
舒颖很是惊喜:“这么快就办好了?”
顾思拿了结单出来给她看:“左惜时和父亲和霍昌平的父亲都是府里学官,跟杨教授熟的很,别人的话……”
顾思一琢磨,这收钱的事,别人找上门,他还真不好说杨教授会不会见。
“反正他给我们行了方便,才收了我五两银子呢!”顾思伸了五指出来。以顾家的家境,没他三外公的关系,他至少要交十几两了。
舒颖听了开心,问他:“吃过了没有?”
“没吃呢,一直忙。”
夏天天黑的晚,现在怕是都过了戌正(20点)。
舒颖连忙去厨房做饭,顾思跟过去,边择菜打下手,边把县里的事说了,笑道:“本来到县里怕是得交十两,我跟我曾爷演得好,才砍价到七两了。”
舒颖跟着笑,顾思又说起自己来。
舒颖做的是面糊,很快就好了,把饭勺出来放盆子里,把盆子放到水里凉着,又快速弄了两个菜,端出去。
顾思吃了饭,天已经黑完了,留了顾耕在这里休息。
顾思去自己屋子睡,这个时候不好去打扰舒家三外婆,就没问候。
第二天起来吃过饭,去看告示,发现果然是明天早上招覆。
院试第二场覆试叫招覆,看招字就知道意思很简单,就是学政叫你来覆试。
顾家曾祖父忍不住道:“还是咱们这里好,天气凉快,学政来了都想多待几天,也不急着走,不然要放外边,等不了两天。”
“一天也来不及啊,要回去买结单,怎么办。”这边是盆地,路还算好走,有些地方,县里离府里远了,一个白天可赶不回来。
汉中府的人,晚上没有紧急事,绝不可能走夜路。周边山多,很可能会遇到狼。
“远了教官就不回去呗,结单带着,下人带着,书吏带着,不是很方便?”顾家曾祖父回应。
“那咱们教官怎么不这么做?”顾思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