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被逼到要将所有这些凝聚喷发在一杆亮银枪上的地步。
也没有一个年长睿智的妇人引导她去思考。
事实上,当生活安逸又充满琐事,人很难去维持不停地思考这件事。
这一世的温蕙,更想做一个合格的侯夫人。她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了打理中馈和与旁的命妇交际应酬上。
她深深地感受到霍决对她的爱与宠,作为回报,她做的很努力,很认真。
她也不觉得把自己全身心地交给丈夫有什么不对。
包括她的命。
这样的温蕙,便是霍决这样的能人,也没法把她打造成一个冷四娘。
这明明是他重生之初,就希望她能有的样子,不是吗?
霍府反复地提醒自己。
就希望她无忧无虑,无伤无痛,不是吗?
则,为什么内心里,会隐隐难受,会感到不安,会莫名彷徨?
新帝在景顺五十年五月登基,改元明正,景顺五十年同时也是明正元年。
明正二年的四月,春闱落幕,新帝登基后第一届的进士新鲜出炉。
五月,新进士的名单传播到了各地,也到了北疆。
霍决展开那名册——明正年间第一位新科状元,三元及第,十九岁的余杭陆嘉言。
霍决凝目。
此时,驿使送来了一封信。
那封信竟然是温蕙写给霍决的。
温蕙见了才知道:“咦,原来你没有收到?”
那封信是景顺五十年年初写的,发出去的时候,北疆已经大军南下。兵荒马乱的,许多信都找不到人,送不出去。没丢已经幸运了。
这封信一直扣在官驿,前些天官驿的人清理旧信件才发现,这封信的收信人竟然是如今的镇北侯,才忙不迭地赶着送来了。
“我以为你早收到了呢。”温蕙道。
霍决好奇:“写了什么?”
温蕙想了想,竟然想不起来了。因她给霍决的信里,有太多的琐碎的事,哪能都记得。
直到霍决拆开了信,两个人一起看,她才想起来:“哦,是说嫁妆的事。”
如今做了侯夫人,再看先前写的这种啰里啰嗦琐琐碎碎的信,温蕙只觉得臊得慌,赶忙抢过来:“别看啦。都是没用的废话。”
霍决没跟她抢,却道:“我仿佛看到什么江南陆大人?”
“啊,那个。”温蕙道,“是想跟你说嫁妆的事来着。”
“就之前,我爹凑巧救了一个文官。他姓陆,去了江南做官。”
“我娘就想着江南很多好东西我们在山东买不到,就腆着脸写了封信,附了张银票在里面,请那位陆大人的夫人帮忙采买些东西给我填进嫁妆里。”
“那位陆夫人可好了。”温蕙道,“人家不仅没嫌麻烦,还根本没收我家的银子,把银票退回来了。买的东西都是我们见都没见过的。我娘可感激她了。”
当时因为嫁妆体面了,温蕙高兴,所以给霍决写了这封信炫耀,没想到今日里霍决才收到。
是冥冥中的天意吗?陆嘉言的存在在这一世若隐若现。
但霍决也不怕。
上一世都争过了他,这一世有什么好怕的。
他将那有新科状元名录的邸报给温蕙看:“是不是这一个陆大人?”
新进士名录里会附上详细的信息,籍贯、出身、父亲的官职等等。
温蕙一看,惊呼:“是呢!这个新科状元,竟然是陆大人家的公子吗?”
“真厉害,状元呢!”她眼睛闪闪发光,“我竟然认识状元!嗯,算认识吧?”
霍决失笑,摸她的头:“嗯,你认识状元。”
“算是认识”的人竟中了状元,温蕙欣欣然,颇与有荣焉。
温蕙是个聪慧的女子,又有霍决这样几乎无所不能的人在身边指点,她渐渐地有了成长,愈发地像一个侯府女主人了。
生活幸福的女子,脸上自然总是带着让人看了就舒心的笑意。
霍决偶生彷徨的时候,看到那无忧无虑的笑靥,便也将心底的一丝不安压了下去。
有一次,他们欢好之后,他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问她:“月牙儿,如今的日子,你可满意?”
温蕙贴在他胸膛上咯咯笑。
“怎么可能不满意?”她说,“连毅哥哥竟问这种傻话。”
她抬起头,看着夫君英俊的眉眼:“如今的日子啊,简直是十全十美。”
她凑过去亲他,霍决按住她的后脑和她深吻。
可当她幸福地趴在他的胸口入睡后,他却迷茫。
有他的精心打造,这日子对温蕙来说,或许真的是近乎于十全十美的。
可这世上,真的有十全十美吗?
明正三年的春天,北疆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余杭陆嘉言。
当下人报出了这个名字,镇北侯抬眸:“他怎么会来北疆?”
下人道:“陆翰林是奉旨巡视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