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一笑:“喝酒?喝什么酒,喝花酒吗?”
“喝好酒啊。”裴琛疾步跟上溧阳的脚步。
外间两边都停了下来,各自收拾残局,没有性命伤亡,却有几人受了不大不小的轻伤。
裴琛骑马而来,黑夜下黑衣添了几分诡魅,裴琛看着自己白净的衣裳,刚想说一句,溧阳狠狠剜了她一眼。
裴琛偃旗息鼓。
两人一黑一白回到府邸,入门之际,门人被吓了一跳,瑟瑟开门,不知所措。
溧阳在前,裴琛在后,夜色清冷如水,一方天地,天下人共一轮明月。
入夜,两人沐浴躺下,溧阳背对着裴琛,裴琛品了品,苦笑一阵后伸手抱住对方。
“白延是一厉害的人,我怕你吃亏。此人虽说贪财了些,钱都用在军队上,不可杀。”裴琛抿了抿唇角,目光沿着耳畔看下去,雪白莹润。
白延贪财,并不好色,舍得用钱去买粮食买兵器,他的兵也是最厉害的。前一世,抵挡裴军多日,最后城破,宁死不屈,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依旧不肯后退一步。
他对大周忠心耿耿。
溧阳侧躺着,感受着那只手,心跳砰砰,她紧抿着唇角,耳根烫了起来,她闭上眼睛,耳畔传来裴琛絮叨的声音:“我说话,你可听到了。”
“说好不管事的,你怎地又管了。”
“我没有管啊,我只是英雄救美罢了。”
“你……”
裴琛微一侧眸,看见粉妍的半张脸,唇角似牡丹的红,与脖间白皙的肌肤相比,艳丽无双。但看此时的溧阳,清艳无双。
她是公主,却在自己身.下尽欢。裴琛吻着她雪白的肩膀,齿间微合,留下一朵梅。
春夜良宵,翌日不需早朝,日上三竿才醒。
白延来的颇早,想见的却是驸马。裴琛穿好衣裳,依旧是昨夜的一袭白衣,白延着黑色箭袖袍服。白日里,这位驻军指挥使才看清了眼前的驸马郎。驸马身上无一丝纨绔气,身子瘦了些,面颊如玉通透,长发以玉冠束起,整个人偏于玉质般的美。
白延挑眉,不大相信昨夜一.枪挑开他的人是眼前只有花架子的人。他斟酌一番,副将眼皮跳了挑,忙开口说道:“我家指挥使想与驸马说些体己话。”
裴琛俯身坐下,窗外是一方不大的池塘,岸边栽种些菡萏,旁边是一些藤萝,郁郁葱葱,颜色很好。
府内环境优雅,书香雅致扑面而来,裴琛坐在窗下,身上添了一抹书香气,白延挑眉,语气颇为生硬:“昨夜是我唐突了公主。”
“你们贪了多少?”裴琛揣摩白延的性子,直接问出口。若是林新之这般的人物,她还会想一想,虚与委蛇一番后才会开口。
面对白延,她觉得放开阴谋诡计,开门见山的问。
白延心口一跳,不愿开口,副将朝他挤眼。裴琛说道:“劳烦军师出去眨眼。”
军师愣住了,白延却笑了,直接将人推了出去,自己与裴琛坦白说:“几万两罢了”
“我能将账目填平。”裴琛淡笑,艳丽天光下,少年面容上染了暖色,修长的长睫在眼睫下落下一道阴影,一句话说完又添了几分商人的算计。
“驸马会这么好心吗?”
“我自有我的道理。”
白延不敢相信,黢黑的脸颊骤然绷紧,“我受制于你,日夜不安。”
“你多养了两万兵马,日夜便宁了?”裴琛嘲讽,“我知晓你的秘密,你日夜就宁?”
白延怒而拍桌,裴琛说道:“我每年可送您你三万两银子养兵。”
白延怒气来得快,消散得更快,默然坐了下来,顿时心便软了下来。裴琛托腮凝着他,嫣然一笑,人来人往,所为利益,一点都不假。
“你的道理是?”白延为钱所惑不假,也为裴琛这张虚弱的面容所骗,对方长得稚气无害,一笑间犹如军营里刚进来甚事不懂的新兵,任人欺负。
但不可忽略的是裴琛身上的沉稳,白延认人无数,一眼瞧中的就是裴琛与众不同的从容,看似无力,实则力气过人。
这样的人不可小觑,白延敏锐地反应过来,豁然回神,裴琛说道:“在郑州,我需要你的支持,随叫随到,做我们的后盾。”
大周的刺史没有兵权,有些可怜。
“就这样?”
“殿下的命令,你不能抗拒。”裴琛唇角抿了抿。
白延想起昨夜公主驸马之间的恩爱,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摸摸自己的老脸,然后不要脸地伸出一巴掌:“这个数。”
“你可真贪心啊,我可以给你,但你在十日内将粮仓填满,休怪我无情。”裴车敲了敲桌面,敛住笑意,“郑州水患非一日之疾,你该知一旦出事,你的脑袋可保得住。”
“我去徐州买粮,你先将钱给我。”白延被说得不耐烦,又想到自己有求于人,立即改正过来,“好,我去安排。听闻驸马是步军指挥使?”
“曾经的事情,我来郑州养病。”裴琛不想说京城内的事情,“你速去办,我会让人将银子给你。”
“你再借我三万两,如何?”白延嘿嘿笑了。
裴琛拍桌,怒道:“你贪得无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