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1 / 2)

刺客来势汹汹,断情不敌,眼睁睁地看着刺客靠近马车而大怒,拼命砍杀,待近前却发现刺客倒地身亡,胸口插着一把匕首,而他手中的刀断成了几截。

车内的溧阳端坐,气息不稳,目光凝在裴琛的身上,上下打量裴琛一番后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地上的刺客。

裴琛垂着眼帘凝着自己发抖的右手,方才她在情急下以巧劲捏断剑,手腕却熬不住了,她用左手按住发抖的右手,朝溧阳微微一笑道:“殿下,我说过我不是累赘。”

溧阳面无表情,眼中古井无波,马车内外骤然安静下来,显得格外诡异。

“你的手可是伤了?”溧阳终于从寂静中找出自己的声音,方才一刻,生死循环,她似乎感受到了裴熙的存在。

转瞬即逝,什么都没有了。她很失望,而裴琛反握住她的手低笑一声:“殿下安好即可。”

溧阳收回自己的手,默默看向车帘外的断情,“刺客如何了?”

“方才那一个还活着,刀距离心脏还有几寸距离,你找大夫来救。”裴琛睥睨着断情,添上一句:“你的防卫能力差了许多。”

断情愧疚,裴琛的声音让人心尖发颤。

马车很快再度出发,断情留下善后,裴琛忽而不说话了,阖眸沉思。

走了一刻钟,马蹄嘶鸣,裴琛蓦地伸手抱住溧阳,溧阳惊骇,出于本能搂住裴琛。

刀光剑影间,裴琛抱着溧阳逃出马车,马车轰然炸开,两人在地上滚了须臾,接着刺客蜂拥而来。

寂静的街道上,风声鹤唳,公主府的护卫上前拼杀,敌众我寡,侍卫接连倒下。裴琛从地上爬了起来,抵唇咳嗽两声,将溧阳护在身后,“你跟着我,别动。”

话音刚落,刺客一刀砍来,裴琛踢起地面的刀,伸手捉住,风驰电挚,她握紧刀先冲了出去。

“裴琛。”溧阳惊恐。

回应溧阳的是刀剑碰撞的声音,溧阳怔怔看着在黑衣人中间穿梭的身影,原来一个人的能力与病情无关。

裴琛病弱,却能扛得起重担。

公主府侍卫接连倒了下来,裴琛手中的刀被鲜血染红,血从指缝中渗出,溧阳屏住呼吸,看着少年人的身影,心提到了嗓子眼。

裴琛并不畏惧,甚至有些快慰,鲜血让人警醒,居安思危。

当刺客都倒下后,她猛地醒悟过来,凝着手中的刀,鲜血浸满,刀刃翻卷,而溧阳几乎冲了过来,

“裴琛……”溧阳唇齿轻颤,泪眼婆娑,眼中的水色在月光下散着光,而裴琛朝她微微一笑,当即扔了刀,“几个刺客罢了,莫要害怕。”

不要害怕,算不得大事。

两人同时松了口气,远处传来马蹄声,两人齐齐转身,几乎在转身的同时,裴琛将人藏在身后,目光骤然阴狠。

来的是巡防营的侍卫,待见到满地尸骨后,为首的指挥震惊,下马呵斥:“尔等是何人?”

“孤是溧阳公主。”溧阳缓缓从裴琛身后走了出来,月光下身子颀长,淡然平静地站在了裴琛面前,“刺客被杀尽了,你们才出现,巡防营办的好差事。”

指挥立即下马请罪,同时,断情赶了过来,看着自己的下属尸体痛心疾首,忙去溧阳公主面前请罪。

溧阳挥挥手,“你的罪,回去再议。”

夜色漆黑如墨,满地尸首,公主府十余个护卫加上刺客的尸身,足足有三十具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血腥味扑鼻而来。

巡防营指挥使目瞪口呆,京城素来太平,他们几时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而两位当事人如从血海中走来一般,尤其是裴琛,面色发白,脸上沾染鲜血不说,浑身浴血,更若地狱来的恶魔。

裴琛淡然地脱下外衫丢给断情,走到断情的马前,翻身上马,一气呵成,她看向溧阳:“今夜不安稳,我送殿下回府,剩下的事情交给指挥使了。”

指挥使立即揖礼应承下来。

溧阳看着裴琛,苍白的面容上血迹在火把的照耀下极为醒目,她慢慢地伸出手。裴琛伸手将她拉上马,两人共乘一骑。

一路上,再无风波。

到了公主府外,裴琛跳下马再将溧阳接下来,府门前寂静无声,两人无声对视一眼,很快,溧阳侧开眼眸,裴琛淡笑。

公主府家令等人匆匆赶来,惊讶不已,溧阳惯来稳重,命人去放水,主动说道:“时辰不早了,小公子不如休息一夜,梳洗好生安睡一夜,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裴琛精疲力尽,闻言也不拒绝,瞧了一眼自己被血染透的双手,微微握拳,身上似乎还有一股力量。

溧阳见状紧紧蹙眉,她似乎捡到了一个宝贝,裴琛是个无底洞,让人看不清。

幸好,裴琛不是敌人。

目送裴琛离开,溧阳见状立即去找幕僚皇甫先生。

皇甫先生是一位年过三十的女先生,婢女将她直接请入公主的卧房,等溧阳沐浴回来,断情也来了。

皇甫仪正拿着断情在刺客身上找到的证据,一块江湖令牌,江湖门派众多,买.凶杀人不算稀奇的事情。看过之后,皇甫仪摇首,“可有活口?”

“有,在救治。”断情回道。

“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