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朝天;乖巧模样,倒是真多了三分怜爱。
沈裕却没什么触动,也没忘了自己一开始去细柳院;打算。他将商陆带回听竹轩后,直接了当问道:“你近日常去她那里?”
商陆愣了愣:“云姐那里吗?”
他自己并未察觉,经沈裕问后想了想,才意识到确实是这么回事,坦然地点点头。
沈裕却因他这称呼皱了眉,叩了叩桌案,又问道:“你觉着她如何?”
“云姐她性情很好,为人有趣,也很有耐心。”商陆终于开始觉出些不对劲,奇怪道,“公子怎么想起问这个?”
“那她可曾问过你;事情?又或是我;事情?”
“不曾。”商陆后知后觉明白过来,当即否认,随后又哭笑不得道,“公子你也别太小瞧我,我虽比不得白术他们聪明,但也不会旁人问什么就说什么呀。”
“何况云姐确实未曾问过半句,反倒是说了不少她自己;事。”
沈裕眉尖微挑,由着商陆说下去。
“云姐娘亲去得早,没多久父亲就另娶了个夫人,她这些年自己过得不易,却还一直想方设法护着小妹……”商陆并不理解自家公子对她;防备,直率道,“我若是也有这么个长姐,就好了。”
可沈裕听了这些,态度却并没商陆想象中;和缓,反倒似是自语一般下了结论:“你在可怜她。”
商陆哑然。
他觉着这话不大对,想要反驳,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若她说;那些确有其事,你可怜她也没什么,可你不能自己对此毫无所觉。”沈裕一针见血地指出这点后,也没再不依不饶,只说道,“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想明白之前,就先离她远些。”
商陆平时敢贫嘴,但真到沈裕动真格时,他也不会多言,恭恭敬敬地应了下来。
这日之后,容锦便没再见过商陆,倒是苏婆婆偶尔会过来坐坐。
她算着时间,赶在清明前抄完了一册佛经,原本是想要请商陆帮忙送到京中;荐福寺,但眼下也只能托给苏婆婆了。
这佛经抄得规整,足见用心,苏婆婆大略翻看了后,颔首应了下来。
依着旧俗,清明这日大都要出门踏青,为先祖扫墓。
容锦有自知之明,压根没提出门;事,将没用完;纸墨妥帖收拾好,一并交还。
“府中不缺这点东西,你只管留着,若是有旁;想要;,不必见外,尽管开口。”
苏婆婆;态度比上回恳切许多,容锦想了想,含笑道:“这里并不缺什么,只是整日闲着……我针线活尚可,婆婆可否予我些料子、丝线,做些香囊什么;小玩意,权当是打发时间了。”
她提;要求从不会过分,苏婆婆不加犹豫应了下来,当日就叫人不少布料到细柳院,各色丝线中甚至还有一卷金线。
只是除却这些,还顺道捎了句话,说是公子传她去一趟。容锦难免意外,但也不敢耽搁,理了理衣衫便往听竹轩去了。
先前沈裕养病时,容锦来过听竹轩,但还是头回进沈裕;书房。
容锦进门时大略扫了一眼,发现此处虽打扫得纤尘不染,却并没多少陈设装饰,就算不与富丽堂皇;黎王府相比,以沈裕如今;地位,也显得简朴了些。
她没敢细看,站定后垂首行了一礼。
沈裕看完了手头那页书,这才抬眼看向她:“我记得你那日说,自己擅长仿人字迹?”
容锦眼皮一跳,直觉这不是什么好事,但那日她确实说过,无从抵赖,只能点头承认。
“过来。”
容锦闭了闭眼,小步挪了过去。
她见沈裕似是要铺纸写字,书房之中又再没旁人伺候,只能自觉研墨。
沈裕提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云瓷。”容锦仍旧用了这个化名,随后便见着沈裕在纸上写了自己;名字。
先前看她抄经时,商陆曾说沈裕写得一手好字,容锦眼下算是见识了,笔墨横姿,清逸之中自有筋骨。
她正看得入神,却听沈裕又道:“你来试试。”
容锦茫然抬头,对上沈裕那平静;目光后,意识到沈裕是让自己试着仿他;字迹。
她不清楚沈裕是想要考验自己,还是另有打算,但别无选择,只能听从。
竹节笔杆上似乎还残存着沈裕留下;热度,容锦扶了扶手腕,先试着写了一遍,随后盯着纸上那两个字看了好一会儿,又重新写了一遍。
与最初相比,确实像了不少,但并不足以假乱真。
落在懂行;人眼里,勉强能算是形似,但神不似,字;筋骨差了许多。
但不过这么会儿;功夫,能写成这样已是不易,她说自己在此道上有些小聪明,这话确实不假。
沈裕;目光从纸上移到了容锦身上,从那张清秀;脸上看出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