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1 / 2)

等甜甜被喂饱了, 王月珍抱着她去屋里收拾吃的,昨晚一块月饼切成八个小块一家人吃了,还有一块留着过两天给孩子吃,倒是饼干还剩两个。

王月珍把箱子里的饼干拿出来, 又翻了一遍看确实没什么了, 家里就这点东西不够两个孩子吃,想起来前天大哥送来的包袱这两天忙也没去解。想到这把甜甜抱起来放小床上让她自己玩, 自己去里屋的炕上拿包袱。

王月珍听丈夫说过里面这间屋以前是三哥宁建业住的, 后来三哥不在了也就空下来了,两间屋的炕连在一起一屋一半,只是这间屋一直没住过别人,她嫁过来这屋里就放点他们夫妻俩的东西。

因为里屋没人,所以屋里都是等天实在是冷的时候才烧炕, 炕也不大, 后来丈夫又打了张床接在炕外面, 所以平时都是一家四口闺女睡小床, 儿子睡炕上,他们夫妻俩睡炕外面的床上,炕上再放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堆满了。

刚嫁过来的时候她还想着堂屋旁边这间屋怎么也轮不到他们这老四家住, 住久了才明白,恐怕是老大老二两家不愿意要的, 毕竟这两间屋比起来也就比东西厢大一点。后来还听别人说过,三哥刚走那一年老二媳妇还嚷嚷着把两间拆了合成一间,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又消停了。

心想怎么想起这些来了, 王月珍提过包袱往外走,就看见闺女正扒着小床上的栏杆往外看呢:“这是看啥?想出来?”

甜甜没回娘的话,盯着地上不动,她觉得地上应该有东西的,还不少,但是现在东西呢?

看闺女坐床上没要站起来,靠着栏杆也掉不下来,王月珍也就没把她抱出来,解开包袱开始收拾东西。

一解开,先露出来的是块雪白雪白的毛巾,王月珍愣了一下,要知道供销社的毛巾要钱还要票,家里除了闺女用了新毛巾其他人都是把实在不能穿的旧衣裳剪成一块一块的,平时下地干啥的拿着用,就算偶尔买条新的也爱惜的跟什么似的,她都大半年没见过新毛巾了。更让她不明白的是,这毛巾不是他们平时托人买的瑕疵品,还是大毛巾,摸着就比一般的毛巾软和。

拿掉毛巾接着看到了剩下的东西,崭新的军用水壶,两包不知道是什么看着用纸包了好几层,王月珍解开,没想到竟然是红糖,这玩意可比白糖难买多了,大哥在哪弄的?

另一包是饼干,就是看着也有点不一样,接下来还有什么蛤蜊油、梳子,还有个结婚用过的镜子,只是后来被儿子摔了她还心疼了好久。

越看这些东西越不对劲,大哥在厂里干了也就大半年就背着娘藏了这么多东西,看着也不是给她留的。平时大哥除了给闺女弄点吃的还真没给自己留过什么,这样一想更不明白了,早不给晚不给偏偏骆柔柔在王家村折腾的不轻的时候把东西给自己,大哥这是想明白了?

想着过两天找个空再回去看看,这回就不用带闺女了,王月珍把饼干拿出来,包袱里剩下的东西卷起来扔炕里,打算问清楚再用。

只是王月珍没想到,还没等她去娘家,倒是先让王越东往这跑了不少趟。

抱着闺女还没装好背篓,王月珍就听见大门外面有说话的声音,心想婆婆还没出去啊,就喊了声:“娘,你要上工去了?”

“没呢,咋了?”茅房里的刘桂兰答应一声。

“没啥,我问问。”王月珍一听不是婆婆,奇怪大早上的谁这么不讲究,在自家门外说话。

下一刻就有人推门而进,是个看起来有六十多岁的老太太,穿的破破烂烂,脸上精瘦,面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看起来就不好相处,进来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开始喊人:“闺女?女婿?娘来看你们来了!”

王月珍看人不认识,刚想说大娘你是不是走错门了,就看见她身后跟过来的中年男人,脸色一变。

“我妹呢?”中年男人走进来就问。

“谁知道你妹是谁,这是我们家,主人家没让你们进进来干啥?”王月珍没给他好脸色,因为这人不是别个,是陆小红的二哥陆二虎,不说都干过什么事,单单说三十岁的人了,娶了媳妇就躺家里让爹娘养着,就知道能是什么好人。也就陆小红还觉得娘家是个宝,偷偷藏的东西时不时就往娘家送点,还觉得是亲戚来往应当的,还来往,你倒是有来啊。

“谁来了?”听见儿媳声音不大好的刘桂兰问了一声。

“这是我闺女家我咋不能来?”那老太太没理刘桂兰,对王月珍说。

“我可没见过你,谁知道你闺女是谁?”王月珍扬声,大嫂娘家没几个人了,弟妹的娘家娘她也见过,更不用说这人后面跟着陆二虎,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陆小红的娘。只是这家人不是嫌自家穷吗,听说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她嫁过来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老太太呢,陆二虎也没来过家里,今天娘家过来准没好事。

“我闺女就住这个院。”老太太不依不饶,就抓住这一句不放,“我看我闺女。”

“你闺女是谁我咋不知道,这年头还有着上赶着给人当娘的,谁家娘去看闺女不带点东西,你们这是看闺女看妹妹还是要饭的乱说话呢。”王月珍说着往屋里走了几步,敲着东屋的墙喊,“建民,你问问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