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下,轻声说:“不过几个月后,他便开始怀念国内,就我观察到的,他给你写很多信,给你倾诉,他还会和同学说,他的女友怎么聪明能干,怎么理智冷静,说你是他见过最有智慧最美丽的女性。”
乌桃苦笑,她不知道何锡清在美国大学替她这样吹。
而当何锡清在那里大吹大擂的时候,叶蕴年正冷眼旁观。
她更无法想象那时候叶蕴年的心情。
叶蕴年继续道:“有一次我们在咖啡馆遇到,我曾就这个问题和他聊过。”
乌桃扬眉,无奈地看向他:“你故意的。”
叶蕴年:“故意的?为什么不可以,他也算是我的学生,我们同为华人,我应该关注他的心情,况且——”
他轻轻地说:“还可以顺便了解下前女友的感情动向。”
乌桃叹了声:“蕴年,如果这些你提起来后,心里并不好受,你可以不说了。”
叶蕴年却继续道:“他说他很爱他的女友,还说你也很爱他,你答应一定会等他的,我说也许她只是说说,她是骗你的,其实也许她已经抛弃你了,他说不会的,他相信你,你是说话算话的人,还说你是成熟理智的,你说过的话,一定能做到。”
乌桃便有些窒息。
叶蕴年:“乌桃,是不是不想听了?”
乌桃侧首望着他,轻声说:“我想听,你继续说吧。”
叶蕴年却踩了刹车,车子在公路上滑行,之后缓缓地停在了路边。
叶蕴年紧攥着方向盘,望着远方:“乌桃,你能想象我当时的心情吗?”
乌桃:“我能。”
叶蕴年黑眸中情绪翻搅,他苦涩地笑了下:“那一刻我恨不得将他毁灭,让你这辈子都等不到他,让你失望,让你悔恨,你终究选错了,你的眼光这么差,笨死了。”
乌桃望向叶蕴年,他眸光泛着冷,如同那一天中日医院所看到的,幽暗冰冷的目光,让人看不透,让人畏惧瑟缩。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泛白。
她拉住了手刹,之后伸出手,覆盖上他的。
他却突然道:“所以我给他推荐了学校和苹果公司的合作计划,本来大有希望,谁知道他不争气,因为一个意外错失了机会,那一段他应该很徘徊茫然,不过等到他毕业的时候,我还是给他写了推荐信,他终于顺利拿到了苹果公司的offer,现在他过上了美国中产阶级的富裕生活,他轻易地舍弃了诱惑,不回来了。”
乌桃苦笑,看来叶蕴年并不知道,其实在何锡清出国三年,在何锡清拿到了和苹果公司的记合作计划后,他就已经不打算回来了。
她将他的紧攥着的手指掰开,之后将他的手握在手里。
叶蕴年身体僵硬,并没有任何回应,但并没有抗拒排斥,只是被动地随她这样。
他的手很凉很凉,凉到仿佛没有体温。
乌桃努力地将他的手包在手心里。
这让她想起许多年前,那双清澈静谧的眼睛,在他的眼里,有着不一样的计量,他会握着她的手,并不会去思考干净不干净。
曾经那样对待过自己的人,她这辈子最大的错就是轻易放手。
空旷到没有人烟的公路上,彼此的呼吸在车厢中萦绕,过了不知道多久,叶蕴年终于重新开口,声音却是失落般的喃喃:“我有时候就是这样,会控制不住去想,可我的理智很快又会告诉我,不该这样,就像我明明知道不该怪你,但有时还是会生气。”
乌桃隔着座位的空隙,她使劲抱住了他。
她低声说:“蕴年,那些对我来说都已经过去了,既然过去了,我就不会去想了。你回来了,我其实很庆幸,我们现在不是可以重新试着在一起吗?我并不能保证一切都回到过去,我也并不能保证我们之间不会更糟糕,但是我们可以给彼此一个机会,试着去弥补。”
她身上还系着安全带,这个姿势并不舒服,不过她还是努力地抱住了他。
这么抱着的时候,她突然记起,曾经青涩年轻的过去,其实他们只在分别时抱过那么一次。
她都没有正经地这么抱着他过。
叶蕴年长臂后伸,帮她解开了安全带,没有安全带的束缚,她便实实在在地落在了他怀里。
不过叶蕴年也只是低头看着她,他并没有抱她,他低头凝视着她,逆着光,漆黑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绪,他用一种近乎平静的声音,一字字地道:“江乌桃,你现在说了这个话,就不能反悔,不能不算数。”
乌桃的脸紧贴着他的胸膛,道:“我不会后悔,就算你把我卖了,我也认了。”
叶蕴年:“那洛再久呢?”
乌桃:“我以后和他就没什么瓜葛了。”
叶蕴年:“真的?”
乌桃:“本来他做出那种事,我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最近遇到麻烦事,我想着过一段再说——”
她本来想合盘说出她和洛再久的情况,谁知道叶蕴年却已经道:“你还要过一段再说?那我呢,我算什么?”
乌桃惊讶,她还没说完呢。
叶蕴年:“你已经答应和我重新在一起,你不和他说清楚,我只能见不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