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洛再久挂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了,洛再久显然焦头烂额中,声音都有些疲惫。
乌桃听到这声音,问了问他的情况:“有需要帮忙的,你说话。”
洛再久:“我知道,没事,还能应付,就是真他妈的累心!这一天到晚就跟孙子一样!”
乌桃:“何秀娟那里怎么样了?”
洛再久:“还好,挺安分的,养胎呢,她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非要生下这个孩子,我算是完了,被她赖上了。”
乌桃并不忍心,不过还是道:“再久,这个时间并不合适,但我觉得我还是和你说一下。”
洛再久:“什么?”
他陡然明白了:“是叶蕴年的事吗?”
乌桃:“对,我们要一起出去,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我们要一起出去玩,这样的话,我随时可能向外人说起我们的关系,北京这块圈子到底是不大,有什么事随便一传就一圈了,所以我要和你说一声。”
洛再久听了,却是一个苦笑,他明白了,太明白了。
这意思是,他前未婚妻随时要和人宣布,她和自己掰了,她已经另外找了一个新的。
她就是先给自己一个预警,一个心理准备,免得从别人那里听到这消息太尴尬。
他无奈记地道:“乌桃,你知道吗,你对上何锡清,对上我,都特别冷静理智,你能掌控一切,但是对上他,你可真是一溃千里。”
乌桃对此并不想说什么,有些心思,她给外人解释也犯不着,只是道:“再久,有什么我能帮你的,请说话。”
洛再久无奈地叹了口气,有些苦涩地道:“放心,我明白。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我认了,我现在是一脑门官司,不差这一桩,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乌桃一听:“再久,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我们走到今天,是我落井下石吗?就算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但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找上我,如果事情传出去,你就已经让我脸面丢尽了,我也给了你时间,希望能解决这个问题。”
说完,她直接挂上了电话。
第二天,乌桃本来想睡一个懒觉,谁知道却早早醒来了,她自己做了一点早餐,正吃着,大哥大便响起来了,是叶蕴年。
她便接了:“我在吃饭,吃完饭就出门。”
叶蕴年:“我开了车,在你们胡同口等你。”
乌桃:“嗯,行。”
挂上电话,吃了饭,她过去胡同口,才发现不远处一辆车,他应该是早等在那里了。
她忙上了车:“你吃早饭了吗,过来多久了?”
叶蕴年:“吃了,就等了一小会。”
乌桃:“那就好,这边开车过去昌平估计也挺久,具体在哪儿啊?”
叶蕴年:“明十三陵往西一些,距离八达岭长城不远。”
乌桃一听,有些意外:“那真是挺远的,这都是荒郊野岭了。”
叶蕴年侧首,看了她一眼:“你是不是怕我把你卖了?”
乌桃:“光天化日的,你就算想卖我,也得找到买家。”
叶蕴年唇角便微微上扬了下,之后才说:“我也是第一次去,听说那里有一个射击场,前年才开的,是中国兵器工业研究所下属的,用的是军中退下来的器械用具,还有一个轻武器博物馆,到时候我们可以过去看看。”
乌桃侧首看他:“你对这些本来就挺感兴趣的?”
她想起来何锡清的信,说有一个年轻教授,华人,酷爱射击,枪法非常好。
她曾经怎么也无法把这些和叶蕴年联系在一起。
这时候前面是红灯,汽车停下,叶蕴年握着方向盘道:“嗯。”
乌桃:“你怎么有了这兴趣?”
叶蕴年:“以前没什么事,就看别人做,就学会了。”
他突然道:“何锡清是不是和你提过我?”
乌桃点头:“提过,不多,他应该不知道。”
这话题其实非常尴尬,看来他知道何锡清的身份,但何锡清不知道他的,当然了也可能知道,只是假装不知道。
叶蕴年:“是吗,他怎么说的,我非常好奇。”
乌桃:“他也没多说什么,就说你很有天分,是华人,对他们很好,还带他们去打枪。”
叶蕴年:“他倒是什么都和你说。”
乌桃听出他语气中的一丝异样,不过还是道:“他也就是偶尔说说,什么都说,毕竟当时他是我对象,写信嘛,随便说说而已。”
然而“对象”这个词,显然是有些刺激到了他。
于是她道:“如果你不想听的话,那我以后不提了。”
叶蕴年:“他陪了你这么多年,在记你生命中是不是挺重要的,我觉得我们提一提,也可以心平气和地探讨下。”
乌桃:“行,你说吧,你想怎么探讨都可以。”
叶蕴年望着前方,道:“他刚到美国的时候,显然很兴奋,就像当年的我一样,对一切充满了新鲜和激动。”
乌桃看着前方大片的荒野,专注地听着他的话。
他显然并不想说太多他在国外的事,可其实她是想知道的,她只能从他叙事的字里行间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