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这时, 一个小厮急匆匆跑来,对着孙大少爷焦急道:“大少爷,三少爷又不知何时溜出府了。” 孙大少爷脸色一变, “人没了, 还不赶紧去找!” 他一边说着,一边快步往外走去。 脚步声渐渐远去, 等到外面彻底安静了, 一人一剑一兔才从床底下钻出。 长离抖了抖身上的灰, “这下清楚了, 就是孙府和道士、和尚勾结,想借刀杀兔。” 她把从孙三少爷那里得来的消息和焉九说了一遍。 月扶气道:“这些诡计多端的人族——” 说到一半, 他下意识看了焉九一眼,咽下了后面的痛骂。 焉九莫名回视,他骂人, 看他做甚。 焉九没有细想,他算了算时间,“今日正好是十五,距离我们来流云镇也有些天了, 尽快把这个任务解决掉吧。” 再不回去,沈师兄怕是要一天十个传讯符催他干活备货了。 长离想了想, “既然是凡人犯案, 理应交给当地府衙, 不过这流云镇的府衙是否清白,也是个问题。” 焉九直接道:“是不是清白, 上门一试便知。” 他们出了孙府, 径直前往流云镇的府衙。 整个府衙看起来纪律松散, 直到焉九亮明身份, 才有一名身穿官服的男子匆匆出来,朝焉九一拱手。 “原来是归元剑宗的仙师,有失远迎。我是这里的主簿,鄙姓孟。” 焉九微微颌首,“孟主簿,我是为了镇上兔妖作乱的传言来的。” 孟主簿脸色微变,慌忙道:“仙师,我们流云镇只有拜兔仙的习俗,也是百姓为了求一个好兆头,哪来的兔妖作乱。” 一旁变回人身的月扶满意地点点头。 就是,是那些人非要拜他,跟他有什么关系。 焉九继续道:“那镇上每年花灯节祭祀的两名女子,又是何故?” 孟主簿的眼神闪了闪,“仙师有所不知,这些女子皆是自愿为了祈福——” 眼看焉九面露怀疑,孟主簿立刻道:“仙师若是不信,自可到那些女子的家中问问。” 长离忍不住想翻个白眼。 这些女子都是穷苦人家出生,他们的家人只要还想在流云镇生活,就不可能违背主簿的意愿说话。 看来这府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月扶随口道:“家人的说法,可不代表她们的想法。与其去问她们的家人,还不如直接问问本人。” 孟主簿讪讪道:“您说笑了,她们都已经上天侍奉兔仙了,怎么还能亲口问一问呢?” 长离这下更断定这主簿和孙府是一丘之貉了。 这桩案子若是交给他,最后只怕是不了了之。 探明主簿的立场后,他们又寒暄了几句,便从府衙告辞了。 长离:“官府是指望不上了,还是得靠我们揭露真相,戳破孙府的谋划。” 说话间,一只传讯纸鹤扑棱着飞到焉九面前。 焉九用指尖点了点纸鹤,纸鹤便化为一道流光消散在半空。 “是余师兄来信,他查到了一些新东西。” 焉九将刚刚接收到的传信一一道来。 “在孙氏药铺一家独大前,流云镇上还有另一家吕氏医馆。吕氏医馆价格公道,用药良心,可惜被孙氏用龌龊手段挤垮了,不仅没了医馆,还欠下大笔债务,后人别说行医了,连维持基本的生计都难……” 长离若有所思,“那我们便去一趟吕家,说不准还能从他家知道更多消息。” 根据余师兄给的消息,吕家位于最偏僻破旧的城南,这里是穷苦人家聚居的地方。 房屋拥挤,道路凹凸不平,焉九一路走,一路问,才来到一间破败的瓦房前。 他上前敲了敲门,里面无人应答。 过了好一会儿,倒是隔壁的房门开了,一个面带苦相的中年妇人探出头来,“你找谁?” 焉九问道:“这里可是吕家?” 妇人浑浊的眼睛动了动,看向旁边的破瓦房,“吕家?之前是住这儿,不过后来老人死光了,剩下的唯一一个小孙女也去侍奉兔仙了,早就没人住了。” 月扶愣了一下,“吕家小女儿叫什么?” 妇人回忆了一下,“好像叫吕雨还是吕玉的。” 月扶:“吕榆?” 妇人含糊道:“大概是这个音,我也记不大清了。” 月扶叹了一口气,“就是小吕,怪不得她之前帮忙磨药磨得像模像样的,原来是家学渊源。” 长离晃了晃剑尾,“如果是小吕姑娘,按照她的年纪,恐怕不一定知道和孙氏的陈年旧事……” 月扶挠挠头,“不管怎样,回去问问她吧。” 他们回到洞府找到小吕姑娘时,她正在专心致志地整理药材。 听见动静才回过头,一见月扶便起身道:“兔仙大人,您回来了。” 月扶点点头,直入主题道:“小吕,你家以前可是开医馆的?” 小吕垂了垂眼睛,“是,那是好些年前的事情了。” 月扶:“那你是否知道你家和孙氏药铺……” 小吕脸上的神色淡去,“孙氏,我自是知道的。若不是因为他家,我们家怎会败落至此。幸好老天开眼,让兔仙大人来到此地,使孙氏药铺自食苦果。” 焉九慢慢道:“然而孙氏并不甘心,在外散布谣言兔妖作乱的谣言,妄图东山再起。” 小吕闻言,登时怒上心头。 “孙家好不要脸,之前他家的药祸害了多少人家,偏偏因为在官府打点到位,每次都全身而退,现在居然还想往兔仙大人身上泼脏水!” 焉九追问道:“孙氏药铺卖的药都出什么事?” 小吕冷哼一声,“孙氏曾经推出一味逍遥丸,号称服用以后,百病全消,骗得不少人家花大钱买了这药丸,结果不少服药的人不仅病痛未消,反而又添新病。” “后来有传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