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新帝只擅战,不擅政,登基后还要靠着们,们可安枕无忧。
可结果,顾非池连替换的人选,早已经考虑清楚。
霍晨咽一口唾沫,心道:这不止是要把朝堂像个布袋子似的翻过来,还要抓在手里抖上一抖吧。
们这位天子还是这般心狠手辣啊!
众人皆是心惊,唯有户部尚王寅眼睛倏然一亮。
王寅在心里噼里啪啦地打起算盘来,暗道:这抖啊抖的,肯能从这些个贪官的口袋里抖出不少银子。
真是好事啊。
王寅不由眉开颜笑。
这段日子,哪里需要银子,最近对着空空的国库简直头发要愁白,真恨不得把一个铜板掰成两半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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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可好,有钱。
开源!
王寅搓着手,笑开花,乐呵呵地问道:“皇上,这抄出来的银子,能不能给户部九成?”
其人的表情登时变得很是微妙,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王寅。
这还没抄呢,王尚就惦记上别人家的银子吗?
太狡猾!
工部尚厉子期立刻也反应过来,忙接口道:“皇上,豫州堤坝需要加固,时间紧急,还请皇上拨银修坝。”
“皇上。”兵部尚魏源不甘落后,连忙也站出来。
御房里,一下子热闹起来。
为这还没影的银子,几位大人争得不可开交,恨不得锦衣卫赶紧抄,们也能赶紧分赃……不对,还归于民!
里头众臣互不相让的争执声含含糊糊地传出,跪在外头的向驸马只能听到有人在争执,却听不到具体在说什么,心里升起一丝希望。
一眨不眨地盯着御房的大门,不一会,就看到山海从里头出来。
怦怦!
向驸马不由心跳加速,心如擂鼓。
刚刚送进的那道折子是保命的关键。
法不责众。
新帝的确兵权在握,在军中也很有威望,可这朝堂上下,想要摆布开来,还是得仰仗臣子的。
这两个月,新帝已经因为宁王案撸不少人,要是再革下,朝廷可就要没人。
先帝也曾言:水至清则无鱼。
这是天子御下的手段。
新帝轻盛,从前是卫国公世子时,眼里一向容不下沙子,但如今,坐在大景天子的这个位置上,应当会明白这一点。
向驸马死死地盯着山海,为对方会唤自进,不想,山海匆匆地从自向驸马身边走过,并没有叫起来。
向驸马只能继续跪着,感觉膝盖下的地面冷硬得好似冰块般,寒意透过衣料一点点地侵蚀着的骨肉。
一跪,就从午后,一直跪到黄昏太阳西下。
整个宫廷一盏盏地亮起烛火灯笼,星罗密布。
向驸马已经跪得双膝已经麻。
可依然没人传唤。
夕阳彻底落下,夜幕降临。
直到远处传来一更天的梆子声,里头才传来脚步声。
耷拉着脑袋的向驸马连忙抬头,就见徐首辅、阁老们、礼亲王等人陆续出来,每个人的脸上难掩疲惫色。
向驸马暗淡的眼眸又闪现一丝希望。
在朝中二十载,与这些文官虽然没什么交情,可也总有几分面子情。只要新帝露出一点轻轻揭过的意思,会有人跟透露一点,彼此结个善缘。
然而,没人看,几位大人交头接耳地凑在一起说着话。
“老厉,皇后娘娘说的那什么飞梭,说只要滑槽两端装上一种名为‘弹簧’物,就可让梭子来回穿行,提高织布的效率……你觉得可行吗?我听得云里雾里的。”
“应该可行。我回就找王阖先画一份图纸出来。”
“这飞梭听着确实厉害,从前织布要两人配合最佳,有这飞梭,一人就可,还能织出比前更宽的布。”
“娘娘说的那种新型纺纱机一次可加八个上的纱锭,那后纺纱的速度岂不是可快上八倍?”
“术业有专攻,看来朝廷是该加开工科。”
“对对对。”
“虞家人不是善工科吗?老厉,不如你们家先透个口风,没准就能赶上今科……”
“王祭酒,你们国子监可有这等人才?”
“……”
们说得很是投入,甚至没多看向驸马一眼,仿佛根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