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应过的。”
活着。
帮我。
顾非池地看着谢无端,锁住了他的视线,片刻不移,如磐石不移。
半晌,谢无端喉间出一阵轻柔的笑声:“好。”
“先回元帅府。”
四人又纷纷上了各自的马。
他们走的时候,街上的人群依然站在路边,路中央也依然空荡荡的,所有人都在自地为谢无端让路。
所有人都在用敬仰的眼神望着谢无端手上捧着的个木匣子,不少人含泪说着“谢元帅终于回来了”,“一路足足走了半年”云云的话。
还是顾非池的匹绝影一马当地骑在了最,认得元帅府的路,熟门熟路地领着大伙儿朝城南去。
反倒是谢无端还落了半个马身。
他现在骑的不是的匹战马。
顶着灼灼的日头,一行人策马穿过了十几条街,半个时辰就抵达了元帅府所在的星魁街。
二十几年,昭明长公主降时,先帝特意将公主府建在了谢府旁边。
谢以默与昭明两人青梅竹马,夫妻感情甚笃,成婚就把两府之间的围墙给拆了,两府合在了一起,长公主也如寻常的儿媳般,常年住在元帅府,哪怕谢以默大部分的时间都出征在外。
“吁——”
四匹马停在了元帅府的大门口,一眼可见牌匾早就被取了,大门上的朱漆还没有褪色,仿佛一如,却其实什么都不同了。
谢无端了马,走过去亲自推开了朱漆大门。
“吱呀”一声,大门打开了。
入目的便是熟悉的雕丹凤朝阳照壁。
谢无端似乎忘了周围的其他人,一个人往走着,绕过大门的照壁,走过一片庭院,再穿过外仪门……
元帅府显然被收拾过了,地上没什么落叶、尘土,各处整整齐齐,只是偶尔能看到一些东西被损毁了,亭子的栏杆断了一截,假山石砸掉一大块……曾经花团锦簇的牡丹圃被践踏了一半。
谢无端停在了牡丹圃,里娘亲最喜欢的牡丹圃。
,娘亲时常在里亲自选花插瓶,父亲但凡在京城就会陪着娘亲一起来牡丹圃。
“无端。”
耳边仿佛到了娘亲笑吟吟的声音钻入耳中,他怔怔地循声望去,眼泛起一层淡淡的水雾,恍然间,似乎看到双亲正在不远处笑容满面地看着自己。
父亲对着他招了招手,慈爱地他:“无端,今天练过枪了吗?”
却被娘亲没好气地挥手推开了:“儿子才刚回来。去去去,要练枪你自己去。”
“无端,快过来看,娘挑的些牡丹花好不好看?你说选朵簪好?”
父母的音容犹在眼,耳边,谢无端艰难地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眼睛有些红,泪意却被压了去。
只是短暂的停留,谢无端就捧着木匣子继续往走去。
顾非池、萧燕飞以及风吟都默默地跟在他,一言不,与他保持着几步的距离,谁也没有打扰他。
很快,谢无端便来到了外院的正厅。
厅里厅外挂起了白绫、白幔、白幡,几盏白灯笼在半空中摇来晃去,一片刺目的白色。
灵堂已经提布置好了,居中摆着一对黑底金字的牌位。
旭日的光辉把谢无端的影子投射在厅内的大理石地面上,拉得老长。
谢无端站在厅堂外,直直地望着对牌位,目光似乎凝固在了上面,久久伫立,宛如一尊石雕般。
很久很久,他才跨过厅堂的门槛,走了进去,径直走到了放置牌位的香案,郑重地把手里的木匣子放在了牌位。
接着,他退了三步,一撩袍,屈膝跪在了冷硬的大理石地面上,用力地对着牌位磕了三头。
“咚!咚!咚!”
每一都磕得结结实实,咚咚作响。
之,他便一动不动地跪在了里。
顾非池没有打扰谢无端,与萧燕飞一起进去给谢以默与昭明的牌位上了香,也磕了头,就先厅内退了出来。
两人并肩站在了廊,上的屋檐在他俩脸上投了淡淡的阴影,顾非池面具的狐狸眼,幽深如泉,静静地注视着谢无端的背影。
昏暗的灵堂中,谢无端清瘦的背影愈显单薄。
静了半晌,顾非池才与萧燕飞说起了才早朝上的情况,说起留吁鹰,说起皇帝,说起柳汌已经被了行刑的日期……
厅外只有顾非池一人低低的声音回荡在风中。
几只麻雀三三两两地飞来,落在地上嬉戏,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