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国的顶尖美术院校,从此以后与国际艺术殿堂无缘。这些是你想要的?”
郁南吓到了。
光溜溜地坐在浴缸里,被人毫不留情地指出自己的无知,好像连脑子里也光溜溜的、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简直是个弱智。
郁南知道他和段裕寒有多幼稚了,却并不想听这些话从宫丞口中说出,恼羞成怒地挣开宫丞的手:“那也不关你的事!”
不关你的事,这几个字郁南今晚已经反复地说了好几遍了。
宫丞抓着浴缸边缘,忽地站了起来,水溅了一地。
那个瞬间,郁南瞥到了他手上的伤。
伤在右手手背,像是新的,拳头上的关节都破损了,血淋淋地露着肉,已经被热水冲得发白。
郁南清楚地记得,他们一起坐车来酒店时宫丞手上明明没有伤,他做了什么?
宫丞像是没有痛觉一样,对手上的伤全然不顾,只关掉了浴缸的水。
这下他没有再说话,只重新找了一条干净的浴巾,将人裹住想要抱起来。
郁南拒绝被他抱来抱去:“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话是这么说,他自己却脚步虚浮。
才走了一步,就狼狈得不得不扶住门框,才能勉强往前走。
宫丞上前一步,将他打横抱起。
郁南恼怒道:“你听不懂吗?”
宫丞的下颚线紧绷,冒着青色胡茬,低头看了他一眼:“不要逼我。”
那眼神太可怕了,郁南想起被摁住强吻的事,霎时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立刻闭了嘴。
宫丞给他吹干了头发,这才叫医生量体温。
那位医生是个银色头发的老头子,以防万一,路上就请来的。他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不像是英文。宫丞皱着眉,他会听不会说,便用英语问了一句。
“刚才我没注意到水温,给他淋了冷水。今晚会不会反复发烧?”
医生郑重其事地说了什么。
宫丞越听脸色越难看,便点点头,按照医嘱拿了药。
医生又指着宫丞的手,意思是要给他处理一下。
两人便去了外厅。
郁南躺在床上,洗完澡后整个人更虚了。
等到宫丞包好手端着一个托盘回来,他还睁着一双眼睛努力保持着精神:“你到底想怎么样?你什么时候才放我走?段裕寒又去哪里了?”
宫丞已经脱去了湿衣服,穿了一件白色的家居服。
若不是现在的情形和他手上的纱布,倒有几分从前类似。那时候郁南发烧,宫丞也是这样照顾他的,只不过郁南不再因此感动了。
“先喝点粥。”宫丞对问题充耳不闻。
他将托盘放到床头柜上,这才伸手轻轻抚摸郁南的脸,“喝完粥就吃药,然后乖乖睡一觉。你问题这么多,等你不发烧了,我就回答你。”
郁南说:“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
洗过澡又换过衣服,郁南缩在被子里的模样变得有些奶,皮肤是白皙的,眼睛无论何时都像会说话一样。
他闹脾气的时候惯常都是这种语气,简单又直接,带着几分不自知的傲慢,让人牙痒痒,却又下不了手。
可是此时,只要宫丞一想到他这模样也被别人见过,拥有过,就痛得连指尖都在发颤。
作为年长许多的人,宫丞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小他十八岁的少年,他不得不吞下喉咙甜腥味,竭力按压着暴虐因子。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口吻平淡地说:“我喂你。”
一边说,一边拿起调羹,作势要喂。
“才不要你喂。”郁南只好爬起来夺过碗,三两下就将粥喝掉了。
宫丞把药给了他,他又囫囵吞了下去,知道多说无益,干脆翻过身去背对宫丞,连背影都写着拒绝。
不一会儿药物起了作用,郁南的呼吸声渐渐放缓,再过一会儿,就彻底平稳了。
睡梦中,他知道有人从身后抱住了他。
那个人的胸膛很宽阔,抱着他的臂膀也坚实,却不是他想要的那个港湾。
于是他将身体蜷缩起来,潜意识里把对方推得更远。
*
第二天一早。
小周敲门给郁南送早餐。
医生已经又来检查过一次,说他差不多退烧了,郁南心中一松,想要询问宫丞到底什么时候放他走,却没见到宫丞。
床的另一侧还是温热的,显然他昨晚不是产生了错觉,抱着他睡的人应该刚走不久。
“宫丞呢?”小周来了,郁南就问小周。
小周神色有些怪异:“你发烧睡得熟,现在都十点了,宫先生在楼下等你。”
昨晚宫丞出来叫医生,脸上顶着一个巴掌印,他们这群手下都惊掉了眼珠,大家都心知肚明是谁打的,却大气都不敢出。
上次宫先生被过肩摔已经很夸张了,这次还挨耳光。
那两位被郁南掀翻过得专业保镖稍微得到了心理平衡,连老板都中招了,他们一时不察,也算不得职业滑铁卢。
郁南问:“去哪里?回国吗?”
小周委婉道:“先下楼再说。”
郁南已经洗漱完,当着小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