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韶也在问:“公公,善儿知道吗?”
“不清楚。”公公摇头叹息,“善儿是个非常善良且善解人意的贴心姑娘,就算真的知道了,也不会说出来的。”
铁蛋想找到善儿,当面问她。
他没想好具体要问什么,怎么问,只是想见善儿一面,或许比起那些已经过去的事,他更想知道现在善儿过得好不好。
“善儿在哪?”
提到这个,管事夫妇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只说善儿已经死了,却不说善儿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就连善儿的坟墓在哪都回答不上来。
铁蛋怒了,当着管事夫妇的面用蛊虫虐得他们俩唯一的儿子痛哭流涕,满地打滚,惨叫连连。
“说不说?”
“我说!”善儿的弟弟熬不住了,抓着铁蛋的裤腿,祈求道,“我说!你饶了我!”
管事的:“良儿!”
管事娘子:“良儿!”
良儿对爹娘的警告充耳不闻,慌忙说出爹娘避之不及的真相:
“我姐不愿嫁,那人把我姐拉到庄子口,叫来所有庄民,当着他们的面把我姐给糟蹋了,后来又让他的护卫们轮流把我姐给……我姐想不开,当晚就投井了。”
真相远比善儿被迫当人通房更令人痛心,前者好歹留有一条命,活着就还有再见之日,而后者令他们永远阴阳相隔。
铁蛋曾经觉得善儿过分善良,在庄子里或许还好,可要是主人来了,或许就不安全了。
一语成谶。
好色的主人死了,还有好色的第二任主人。
可爱的龙凤胎死了,还有漂亮的女儿。
铁蛋不明白发生了这种事,管事夫妇为什么还要帮那个凶手隐瞒,不把真相告诉他。
管事的:“告诉你又怎么样?你只能对付像我们这样的普通人,主人家认识真正的玄门道士,一根手指头就能轻易把你按死。”
管事娘子:“女人一辈子最重要的就是名节,善儿死得那般凄惨、肮脏,她为了成全自己的名节投了井,我们就该成全她,不要再提起来。如果她在天有灵,肯定也不愿再被人当做茶闲饭后的谈资。”
善儿是铁蛋放在心中十五年的人,知道善儿曾经的悲惨遭遇,铁蛋只会愈发心疼她,气愤那个伤害她的混蛋,想要帮她报仇,而不会觉得善儿肮脏。
“他什么时候会再来?”
听到这话,再看铁蛋目露凶光,一副气得要杀人的模样,管事一家就知道铁蛋要做什么了。
女儿和姐姐遇到这种事,要说他们不生气是不可能的,只是知道自己蚂蚁撼动不了大象,只好打碎牙齿和血吞。
如今冒出了那么一丢丢的报仇希望,又不需要他们担什么风险,心里那股子愤恨和报仇的期望再度爬了起来。
管事的:“再过两个月,天热了,他们一家就会过来避暑,也是一年一度的查账。”
管事娘子:“自从发生上任主人被杀的事,他们家请了个道士,你的蛊能够对付道士吗?”
铁蛋自己也摸不准,他的实力确实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教他的养蛊人更厉害,但他并不知道比起其他人来自己怎么样,特别是此前他没接触过道士。
“我不相信你们,蛊就先放在你们这儿,只要你们敢背叛我,我就会立刻让你们生不如死。”
放下威胁,铁蛋匆匆离开。
两个月的时间听起来很长,可要想在道士的保护下虐杀那个男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不能浪费每一分每一秒。
铁蛋走后,管事一家体内的蛊虫平息下来,再不疼了,一家三口坐在地上喘着气。
管事的很犹豫:“真的要这么做吗?”
管事娘子搂住满头冷汗的儿子,心疼得要命:“不然呢?善儿已经死了,我必须保住良儿,不管用什么办法!”
是的。
和那个好色的老爹一样,这个好色的纨绔儿子男女通吃,荤素不忌,继善儿之后又看上了比善儿的模样更出色的弟弟良儿。
管事夫妇很忙,良儿幼年大多是姐姐善儿在带的。
惨事发生的时候,良儿还很小,好色儿子非逼着所有庄民过来一起看,良儿也被带来了。
当时的良儿被娘亲捂住了眼睛,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姐姐一直在尖叫和哭泣,一直在求庄民们救救她。
可直到最后,那些平日受过姐姐帮助的庄民们都没有对她伸出援手。
现在,良儿到了相看人家的年纪,很多事自然而然地知道了。
他知道自己长得很好看,也知道自己长得非常像姐姐。
他每次出门遇到庄民,那些人都会用奇怪的眼神看他,等他回望过去,庄民们又会避开他的眼神。
良儿知道那些庄民是怎么看他和他姐姐的,庄民们觉得他们姐弟肮脏,可他们从没想过他们姐弟并不是天生肮脏,只是因为长得比旁人更好看些,被禽兽盯上了而已。
难道天生好看是原罪吗?
说到这里,公公真诚地劝诫苏云韶:“姑娘,我知道你的长相在外面也是非常好看的,千万小心啊!”
“您放心吧。”苏云韶笑容温柔,说出来的话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