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行在接过小和尚的佛珠手串之前,先掏出湿巾把手擦了好几遍,擦的干干净净之后才伸出双手小心翼翼的接过那串看起来并不是如何珍贵的佛珠。
一串佛珠而已,轻飘飘的也就几百克的样子,可是却让他的双手忍不住的颤抖起来,要不是他是用双手捧着,可能已经给人摔地上了。
没办法,这么串佛珠的物理质量微不足道,可其他方面的分量却异常的重。
不客气的说,这串佛珠的价值跟赵孟頫的《鹊华秋『色』图》比起来也不差多少,在宗教界的分量甚至还要更重,毕竟是法海禅师用过的木质手串,这东西跟金银铜等金属法器不同,保存难度太高了,能从唐代流传到现如今,不知道避过了多少次劫难。
这要是在他手上受到一点伤害,那么是一丝轻微的摩擦,那把他拉出去枪毙十次也不为过。
手串一入手,不用特别注意都能感受到一种特别的气息瞬间萦绕在他的身周,由外向里的滋润着他的身体和精神,有一种“清风常伴吾身”的感觉,放佛瞬间把身上的污垢给清理掉了,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当然,这手串对他的好处还不只是如此,在手串入手的瞬间,他感觉体内的灵气像是被加入了催化剂一般活跃起来,不是暴躁的那种活跃,而是非常欢快非常兴奋的那种活跃,可以想象一下,如果天天把这串手串戴在身上会给他带来多大的好处!
不过想到刚才小和尚的话,赶忙问:“你说的意识是什么意思?”
“知道佛家说的六识吗?眼识、耳识、口识、鼻识、身识、意识,我说的意识就是这个意识。”
徐景行当然知道六识,甚至能把网络上各种人士对“六识”的解释背诵出来,倒背如流都不成问题,然而他对六识的认知依然非常模糊,因为六识不是一个单纯的名词,而是一个综合『性』的概念,是“根、境、识”三体合一的一个概念,想知道是什么是“识”,就得知道什么是“根”,什么是“境”。
当然,他也不是一点都不懂,前五识还是比较好理解的,无非是眼耳口鼻身的一种抽象化能力,跟视线、听觉类似,可第六识“意识”就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了,他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这个“意识”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把他自身的情况代入进去也找不到感觉。
这些东西可不是说看懂理论就懂了,最重要的是把理论和自身实际情况结合起来理解,能把理论和自身融为一个有机的统一的整体,这才算是真的懂了。
他现在就处于这样一种似懂非懂的状态中,看理论觉得自己什么都懂,可是却跟自身状况完全联系不到一块,理论是理论,自身是自身,好像他自己的情况跟别人的情况完全不一样一般。
现在好不容易碰到一个真正的行家,自然要抓住机会好好请教请教。
小和尚也不厌其烦的解释道:“其实很好理解,我举个例子你就明白了,”说着指了指远处的华不注山,“看到那座山了吧,能看到他的灵『性』吗?哦,按照你的说法,就是物『性』。”
他点点头表示看到了,事实上也确实看到了,他之前就看到过,现在看的更清晰了,虽然看到的只是一个小山头,可物『性』却相当挺拔,站在千佛山上望去很是显眼。
小和尚笑道:“这就是意识的功效。”
“意识?这,不应该是眼识的功效吗?”他有点吃惊。
小和尚连连摇头,“当然不是,或者说不全是,眼识是眼识,眼识可以让你看的更远,看的更清晰,但除非修成天眼通,否则是看不到物『性』的,因为你看到的物『性』不是不是视觉效果,而是各方面的综合效果,按照我们的说法,你看到的就是华不注山的本体,至于普通人肉眼看到的只是华不注山的表体之一。”
“六窗一猿?”听了小和尚的解释,他忽然想到一个词,并且脱口说出。
小和尚鼓掌道:“没错,就是这个意思,看来你应该明白了。”
他默默地点点头,琢磨着六窗一猿这个词汇,心里却越来越通透。
所谓的“六窗一猿”,是佛教一识宗在解释一识论时经常使用的一个词汇,用通俗的话来解释,就是说房间里关着一只猿猴,墙壁上有六个窗口,人们只能通过其中一个窗口来看到里面的猿猴,需要通过修行才能同时通过六个窗口来观察里面的猿猴。
而这六个窗口就是“六识”,对应着人的六根,也就是眼耳口鼻身意,而六识的根本就是“意识”,只有意识能将“六识”结合成一个有机的整体,能让人看到事物的本体和本心,修行的过程就是将六识融为一体的过程。
当然,佛教理论大多晦涩不清,就算是专业人士也会看的『迷』『迷』怔怔,要不然怎么延伸出那么多各种意义迥异甚至截然相反的流派?还不都是各人对这些词汇的理解各不相同?
徐景行也是根据他自己的了解和实际情况来解释“六窗一猿”这个词汇的,虽然跟标准的解释有所偏差,但却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