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成峰与淑宁公主【七】 这莽汉原本就在比武场上杀红了眼, 衣袍染红,血溅面庞,骨子里那股嗜杀;血性被彻底调了起来, 正兴奋期待着晏朝还出什么绝世高手…… 谁知竟走出来个瘦弱单薄;青俊文官? 这一眼就能瞧出是个从来没有提剑杀过人;嫩瓜秧子, 一齐上十个都不在话下! 壮汉并不多话,枭枭笑了几声,扭了扭粗壮;脖子, 发出骨节碰撞;咔咔声, 甚至连武器都未选,就震步朝阮成峰行去, 扭头躲过他;伸剑攻击, 伸出双臂就将其猛然推到在地。 阮成峰抵挡不住,生生就被这股强烈;力道,推得五脏六腑震动,倒在地上, 哇得一声吐出鲜血来! 太后与首辅见此状,着急到齐齐从座椅上站起身来。 于公, 阮成峰可是晏朝年仅十八岁;状元, 前途不可限量,国之栋梁;于私, 他更是阮珑玲;亲弟弟,若是当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李渚霖甚至能想到依照阮珑玲那个护短;性子,会如何同他秋后算账! 可偏偏双方比武,若非一方认输, 旁人是绝不能喊停;。 这可怎生是好? 好在那莽汉倒也还有几分道义, 见阮成峰如此不堪一击, 只轻蔑一笑, “怎么?晏朝无人了么?竟让你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书生来与我对战? 罢了,你认输下场,我饶你一条性命。” 之前上场;晏朝武士败了。 其余人等都不敢应战。 若是他再退,岂不是将朱萱拱手让人? 脑海中又浮现出那双充满了忧愁;眸子。 阮成峰蓦然生出无限;勇气,他抬手擦了擦嘴角;鲜血,温厚;面目上露出些不屈来,眸光中充满了坚韧, “只有败,没有降!” 分明有活路可走,这书生便要寻死路。 这就是读书人无用;气节? 莽汉蔑笑一声,心头涌现出些玩弄;心思来,他好似不想要太快结束这场比武,只上前将阮成峰地身躯高高举起,一个过肩摔,又狠狠抛落在地,厉声问道, “我再问你一遍,你降不降?” 阮成峰只觉听到肋骨断裂;声音,捂着剧痛不止;胸口,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 “不……降。” “我偏要打到你降!” 莽汉见状,挥着拳头重锤在阮成峰;脸上,他登时鼻青脸肿,指尖却还摩挲到了身侧跌落;宝剑,用尽力气朝莽汉挥砍了一刀! 这着实打了莽汉一个触手不及,未能及时躲避,右臂被几乎由下至上被贯穿,鲜血顺着袖口流了出来,将右掌浸成了鲜红。 未曾想到他竟被一届文弱书生伤了,莽汉俨然杀红了眼,拳头复又挥起,然后落下…正又要挥拳…… 玉阶上;一个蒙面宫女,疾步跑了下来,扑在阮成峰身前护住了他,泪流满面,带着哭腔撕心裂肺哽咽道, “不要打了!不能再打了! 不就是嫁去安南么? 本宫嫁,我嫁还不行么?” 莽汉不欲与女子动粗,适时收回掌上;力道,蹙眉退了下来,朱萱紧紧将阮成峰抱在怀中,什么公主仪态也顾不上了,嚎啕大哭,硕大;泪珠一颗颗砸在地上。 “你为何这么傻? 仕途和性命,为了我,你就都不要了么?” 是啊。 寒窗苦读十数载,一朝高中天下闻,阮成峰又何尝不知他今后只要循规蹈矩,便能按部就班过上人上人;生活,他也着实没想到,为了朱萱,他竟能做到如此地步。 可情不知所起。 一往情深。 他虽出身商户,可家中姊妹和乐阖家欢欣,朱萱虽出身高贵却受尽苦楚,他有时候想,若是能护,便多护着她些吧,可这一护,便连性命都可以不要了。 他虚虚抬起指尖,轻擦了擦朱萱脸上;泪珠,含情缱绻道, “公主,臣说过必不让你远嫁藩国;…… 这一战,臣还没有降,臣……还能战……” 他忍着浑身上下;剧痛,甚至还想着要站起身来,可终究两眼一黑… 彻底昏了过去。 。 。 头疼一瞬,浑身酸痛,蓦然脑中又想起了那句,“若当真不用嫁去藩国,那我嫁给你,可好?” 阮成峰双腿一蹬,喃喃低唤出声,“公主,公主……”,彻底转醒了过来,他抬起沉重;眼眸,发现自己已躺在了松榆院;榻上。 阮丽云与吴纯甫正在房中守着,听见动静立即迎了上去,神情关切问道, “成峰,你感觉如何呢?” 阮成峰现如今哪里来得及顾及这些,忍着剧痛就要起身,他脸上也受了伤,哪怕是抽抽嘴角都觉得剧痛无比,却还是急急哑声问道, “二姐,公主…公主她怎么样了?” 弟弟被送回阮府;时候,五脏六腑受损,碎了两根肋骨,被揍得半边脸都高高肿起,吴纯甫说若不是救护及时,只怕性命就要交代在那比武场上。 现在躺了两天两夜,转醒过来第一件事,竟也是去问哪位公主;安危……阮丽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