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辛槐最怕的就是慧尘笑。
这个时候,他暴怒才正常,就怕他笑着笑着,突然反手就噶了真永。
辛槐咽了下口水,脸上带着笑,努力让自己看去来真诚亲切一些:“就因为我为你说了几句话,你就放了我。这不是心善是什么?何况,你那么孝顺你父亲,在我看来,孝顺之人皆是心善之人。”
慧尘看着辛槐,脸上的笑渐渐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竟然深深的恨意。
吓得辛槐心跳越发快了。
这是怎么啦?都这么夸他了,为何还更生气了呢?
就在他绞尽脑汁想着该说些什么话,才能消除慧尘的怒火时,慧尘突然收了脸上的恨意,收了剑,直起腰,定定地看着辛槐。
辛槐心里紧张得厉害。
帐篷里他们五人,真永昏迷,许河两位道士护卫中了软筋散,动弹不得。
他勉强能动,可除了一张嘴,什么都做不了。
他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但听外面寂静一片,大概也能猜出。
要么都被慧尘收拾了,要么都被慧尘策反了。
现在他孤立无援,若是慧尘真要杀人,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对视片刻,慧尘左手抓着剑,中指果然要比其它手指长出许多。
看了眼行军床上的真永,又走向地上躺着的许河,道:“官府里还有你这等人,真是难得。”
慧尘这是要干嘛?要杀许河?可许河什么都未做啊?辛槐吓得心跳飞速,努力挤出笑容,道:“其实,官府里好人还是很多的……”
他看了眼仍然昏迷的真永,又看了眼倒在地上,拼命挣扎的许河:“他们也是好人,为了查案,为了真相,为了百姓的安危,是废寝忘食,不辞辛苦……”
慧尘的剑尖都指向许河了,听了辛槐这话,又回头看过来,笑了笑:“他们这么好?也不知他们为的是哪个地方百姓的安危?刘家那样的?”
辛槐盯着他俊朗的脸。
脸上虽然挂着笑容,但眼中满是郁色和恨意。
上回在食肆也是如此了。
他到底遇上了什么事,会有如此强烈的情绪?
辛槐脑中念头转动,道:“我们才来容州不久,对这边的情况还不了解。确实还未能为这边的百姓办事。我知道刘家欺辱你,你告诉我们发生的事,颜大人真大公子必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你相信我,他们两个皆是不畏强权真正正直正义之人。”
“呵呵……”慧尘抓着剑,再次逼近许河的脖子,冷笑着:“一个是大理寺寺正。”
“溪来,不要。许大哥是好人,真的是好人……”辛槐急得心再次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张三潘富贵受了伤,他都会难受。
何况是和他日夜查案的许河?
好在,慧尘并未刺下,而是转身,剑尖再次指向行军床上的真永,又道:“一个是皇亲国戚。”
“溪来,不要……”辛槐才为慧尘放过许河松了一口气,见慧尘又刺向真永,他才松下来的心又再次高悬。
真永虽然嘴毒,性子讨厌。
但真永人真的不坏。
何况,真永若是死在他面前,等消息传回京城,他只怕也活不了了。
好在,这次慧尘也未刺下,而是走向辛槐,剑尖对着他,眼中满是恨意:“还有你,松山县衙小捕头。你们口口声声说为了百姓,可你们为百姓做过什么?死的那些人都该死!”
辛槐感觉自己心跳都没了。
大哥,你到底要做什么啊?
看眼中这恨意,他今天只怕真要噶了。
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反驳慧尘,免得激怒他。
可他还是忍不住道:“那你呢?明明那么善良的人,为何要伤害别人?陈绪之好坏暂且不论,但牡丹芍药只是两个侍女,她们有什么错?”
他说这话,是冒着被杀的大风险的。
若人不是慧尘杀的,慧尘自然会反驳。
他就是赌人不是慧尘杀的,赌慧尘心中仍然良善,不会杀他。
但若是他赌错了,慧尘被他激怒,一怒之下,挥剑噶了他,就只能怪他倒霉了。
而结果,慧尘竟然未被他激怒,反而冷笑一声:“他们可不是我杀的。”
辛槐松了一口气。
果然不是慧尘杀的。
可随后,又见慧尘猛地变脸,目光阴鸷,恨恨地道:“我说的不是他们!”
辛槐一时懵了:“他们是谁?”
“他们……”慧尘才开口,突然就听帐篷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慧尘一愣,身体瞬间绷紧,看了眼门帘,又看了眼辛槐。
在辛槐吓懵了的表情中,剑尖往辛槐行军床这边的帐篷一划拉,划出个大洞。
他就要冲出去,却见一柄长剑朝他喉咙飞速刺来。
中计了!
声东击西!
他脸色大变,连忙躲闪,却被一脚踹翻在地。
他忍着痛疼,飞身跃起,一把抓起床上的辛槐,剑架在辛槐的脖子上。
辛槐只觉眼前一晃,只见一道高大挺拔矫健的黑色身影进了帐篷。
是颜少卿!
慧尘劫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