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彦三天两头地登门,要吃好的,要喝美的,要搬去一起住,还要拿银子再往花楼送。
老婆,儿子,全受不了了。
直接让家里的护院,给胡彦打了一顿,扔出了家门。
彻底地死了心。
胡彦躺在窝棚里,怨气冲天,一声声凭什么扯着嗓子喊。
在他看来,老婆是他老婆,儿子是他儿子,他们的钱,就是他的钱。
他爱怎么用,就怎么用!
凭什么给他扔出来,凭什么不给他花用,凭什么不好生伺候着他?
胡彦满心的不甘不忿。
仅剩下的理智,却又告诉他,打是打不过的,别说当初他没事打着出气的儿子已经人高马大,他打不过了。
就是那些看家护院的家丁,也能给他揍个臭死。
报官也没用。
胡彦试过了,衙役又给他揍了一顿,说买卖契书皆在,那老婆孩子,跟他没关系了。
胡彦就想不明白,怎么就没关系呢?
老婆一个被窝里面睡过,儿子也是自己的种,凭什么不管他?
“凭什么啊~~~!”
胡彦扯着嗓子,一声嘶吼。
这时候,一个沙哑的声音,在他心中响起:
“是不是不甘心,是不是很怨恨。”
“你想不想报复他们?”
“你想不
想,把本就该属于你的东西,统统夺回来。”
那一个个声音,不住地响起,如有魔力。
胡彦自己看不到,他原本布满了血丝的双眼,正在慢慢地转化为纯黑颜色。
像是两颗黑煤球。
在他的头顶上,无穷无尽的怨气被唤出,渐渐地凝成了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鼠模样。
“我可以替你夺回你失去的一切。”
“我可以为你报复你想报复的人。”
“我可以让你过上梦里面的生活。”
“你,愿意吗?”
胡彦头顶的怨气凝成了实质,摊主怨在无数只小手的扒拉下,艰难地,痛苦着,扭曲着脸,重现人间。
就等,胡彦一声“愿”,摊主怨就要吞噬他的血肉,榨取出最后一点怨气,彻底复苏。
就差一声“愿”!
胡彦当然愿意了,他做梦都想着。
“我……”
他喃喃地,正要开口,一直大脚踩了下来。
脚踩在胡彦的头上直接将他踩进了窝棚外面的土里面。
这土泥泞不堪,由脏土、粪便、尿水等混合而成。
胡彦半张脸被踩进去,顿时手舞足蹈地挣扎了起来,咕噜噜地好几口吞下去,一声都吭不出来。
“他不愿!”
大脚的主人浑然不当自己是外人,代
替胡彦回答到。
摊主怨几乎炸毛了。
这就跟好不容易三媒六证,复杂婚礼,一整套流程下来,马上要洞房了,结果掀开盖头,新娘说:我那个来了。
一样样的。
“陈阳!”
摊主怨的怨气冲天而起,悲愤欲绝。
“是我。”
陈阳脚下用力,保证胡彦扎刺不得,笑道:“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我惊喜尼玛。
我意外尼玛。
摊主怨又惊又惧才是真的。
“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知道你是六个时辰复苏?”
“你是不是还想问,我是怎么找到你的?”
摊主怨点头。
“不告诉你。”
陈阳放声大笑,“你老老实实地,再睡十二个时辰。”
大笑间,他挪开脚,伸指一点。
这个时候的摊主怨比昨夜还要弱上无数,他还没彻底降临就被陈阳给破坏了。
既然反抗不了,他索性也就不反抗了。
摊主怨无视了陈阳点过来的手指,冷笑道:“没用的,你杀不了我,你能守我几次。”
“我永生不死,有本事,你跟我玩到底呀。”
陈阳懒得跟他多说,屈指一弹。
“啪~”
怨气消散。
摊主怨连“我会回来的”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就没了。
“哗啦
啦~”
高明领着一群捕快寻了过来,正好看到陈阳脚边上,胡彦呸呸呸地吐着污泥。
他嫌弃地挪开步子,问道:“先生您怎么跑这里来了,让我一阵好找。”
“没什么。”
陈阳懒得多说他又把摊主怨给打回去的事。
正如摊主怨所说的,只要陈阳杀不了他,这事就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