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校尉,这是?”庞文泽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人山人海,好奇地问道。
陈叔存象征性地朝着人山人海处看了一眼,随即开口回答道:“百姓们再看燕王府张贴的告示。”
‘燕王府张贴的告示?’庞文泽低声喃喃一句。
随即翻身下马朝着告示走去。
在三五名膀大腰圆的士卒簇拥下,不一会儿的功夫庞文泽便成功地挤到了人群的最前方。
庞文泽站稳脚跟的瞬间,数名膀大腰圆的士卒瞬间于庞文泽身周围成了一个半圈。
庞文泽定了定神,随即朝着告示看去。
在那长长的告示旁,十余名身着半甲的燕王府士卒,手持铜皮大喇叭不断地朝着围观的百姓讲解着告示内容。
随着燕王府士卒的不断讲解,告示四周瞬间响起嗡嗡的议论声。
“燕王殿下此举大义啊。”一满头灰白发丝,面带饥色的老翁眼角湿润地感慨道。
话音落罢,老翁抹了抹眼角的湿润,提了提裤子,双手用力地将腰间布条勒紧。
“麻烦大伙儿让让,小老儿要回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那些老弟兄们。”
老翁提起地上一打满补丁的麻布袋子边朝着两侧百姓弯腰道谢,边朝着告示外走去。
花有百样红,人有千万种。
老翁方走出不足半步,便再难行进半寸。
“麻烦大伙稍稍挪挪脚步,麻烦大伙了。”老翁挤在人群中寸步难行,只得连连作揖请求道。
“你算那根葱?”一衣着亮丽的年轻人满脸不屑地呵骂道:“滚远点,一身酸臭味还敢往小爷这儿挤!”
说着,年轻人漫不经心地抬起一脚,直接踹向老翁腹部。
不轻不重的一脚落在老翁肚子上却好似有着千斤重量一般。
老翁踉踉跄跄地向后倒去,最终一屁股坐在地上,久久未能起身。
年轻人身旁的围观百姓见状瞬间面色不善地看向年轻人。
“看什么看?小爷朱宗堡!”年轻人不惧反笑道:“今天小爷倒要看看哪个不怕死的敢碰小爷一下。”
话音落罢,朱宗堡一脚将方才老翁掉落的麻袋踹飞。
麻袋在半空中旋转几圈,袋子中盛放的物品瞬间七零八落地飞了出来。
几息后,麻袋随着一些坚硬如石的馒头、饼子之物落了下来。
瘫坐在地上的老翁顾不得腹中剧痛,连滚带爬地冲向那散落一地的馒头、饼子。
那散落一地的馒头与饼子,几乎各个带着发霉的黑斑,且大半馒头与饼子上还带着凝固了的菜渍。
阵阵酸臭味自馒头与饼子上散发出来。
老翁咬着牙手脚并用地将那他人嫌弃到捂鼻的馒头与饼子如视珍宝般收入麻袋之中。
人群中,原本对朱宗堡满脸不善的百姓,再闻得朱宗堡三个大字后,无不低下头对方才的事情视若无睹。
流水的郡守,铁打的朱家。
那朱宗堡不是旁人,正是沮阳城最大的世家朱家的嫡脉子弟。
其同时也是沮阳城内公认的纨绔子弟之一。
见方才不满的百姓无不低下头颅,羊装不知。
朱宗堡心中瞬间得意起来。
朱宗堡伸手指着方才面色不善的百姓冷笑道:“一群废物,只会犬吠。”
说着,朱宗堡抬脚,用力地朝着一个滚落至脚边的半块馒头踏去。
怎料。
那馒头异常坚硬的同时,表面上还裹满了干枯的菜渍。
朱宗堡一脚下去,馒头非但没有应声而碎掉。
其整个人反而因脚步不稳,身子径直向后倒去。
若非身后站满了随从,朱宗堡这一脚下去,难免后脑勺落地。
“直娘贼的贼老头!。”朱宗堡稳住身躯后,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面色肉眼可见地胀红了起来。
朱宗堡怒骂一声,随即大踏步朝着仍在努力捡着发酸的馒头与饼子的老翁冲去。
显然,恼羞成怒的朱宗堡将这一切的一切都怪罪在那无辜的老翁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