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本掌门平安回到洪涯去,便赏你......噢额——”
江淮话未说完,突然自背后当胸挺入一柄利剑,剑锋穿胸,冷冽疾劲。
“啊——你——”
江潭瞳孔紧缩,看着江淮瞪大了眼珠子同江潭一样惊惧地看着那沾满鲜血、簌簌滴落的剑锋,倒抽一口冷气。
“这......这......怎么......”
江淮双手颤抖地去抓穿透自己胸膛的剑刃,还想试图将剑抽出,挽救自己的性命,然而身体力量随着血液涌出而消散,很快,他的双手便无力地垂落在身体两侧,头颅也像被重物牵引一般沉沉坠了下去。
这一次,江淮真的可以看清楚自己胸膛前的伤口形状了,那把剑乃湛青色玄铁而铸,剑身薄而清透,透着淡淡青光,一片欀木棠叶若隐若现浮在剑身之上,栩栩如生。
“蹑......蹑影......呵......”
江淮辨出这欀木棠叶乃翀陵派的腾纹,而杀死自己的正是娄鹬所执的蹑影剑,看来有关娄嫄死因早已被娄鹬看破。
可惜江淮已经没了气力说出最后一个蹑影剑的“剑”字,只能换作一个轻轻浅浅的寒笑,冰冷水清。
众多繁华绮丽美景皆随蹑影一剑消弭而去,堂堂一代青年掌门大概从来没有料想过,自己身死之时竟是如此清灰冷火,寥落凄凉。
“啊——杀、杀人了——江淮——”
六识逐渐消失,江淮也没有料想过自己最后听见的声音,竟然是姚春螺的凄厉尖叫,尖锐刺耳,歇斯底里。
也正是在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里,江淮结束了他淫荒无度、纵欲乱为的一生......
“掌门!江掌门——!”
洪涯派的弟子们聚拢过来。
“江潭师兄,掌门这,这......”
洪涯派的弟子们皆被江淮突如其来的身死而惊恐不已,他们今日接连接受的风云变故已太多,回回动魄惊心,再也承受不住这份压力。
江淮的尸体就这么直立着跪坐在血泊之中,胸前插着一柄明晃晃的利剑,怵目惊心。
一只筋骨结实、肌肉隆起的手臂上前抓住剑柄,向后一抽,将整只剑自江淮胸膛抽了出来。
洪涯众弟子们的目光顺着剑身向后延展,看见了那个将剑抽出的人——娄鹬。
娄鹬沧桑淡定,泰然自若地拾起江淮一只胳膊,将蹑影剑上沾染的血迹不慌不忙擦拭干净,又将那只失温渐僵的手臂丢回地上。
“你——是你杀了我们掌门!”洪涯弟子们悲声痛斥。
“我们洪涯同你们翀陵唇揭齿寒,利害相关,你们不能因为掌门夫人丧生大火,就迁怒于掌门!”
“迁怒?你是说我冤枉了这人面兽心的东西——”娄鹬斜睨说话那弟子一眼,碧瞳之下倒映出一片血色,势焰可畏。
那弟子即刻慌乱起来,躲到江潭身后侧足而立,东闪西挪,生怕娄鹬手心一松,蹑影剑会失性一般蓦然飞来。“江潭师兄——!是他杀了咱们掌门,如今如何是好?!”
不愧是江淮门下驯化之徒,大多承袭了江淮畏强苟安的事事望风而靡。
江潭没有动作,他木然地凝视着江淮的尸体横躺在地,同江淮自己的鲜血融汇一体,绝艳而寥落,江潭的目光由厌恶转而惊愕,又转而悲凉,最终变得漠然。
“江潭师兄,师兄——”
身后弟子不断提醒着江潭面前发生的一切,江潭面容僵硬地盯着江淮尸体上盛开出的红花,睫毛微微颤动。
蹑影剑青芒冷澈,娄鹬霸道刚猛道:“怎么?看来你等是想随你家掌门陪葬,要同本尊动手——”
感受到主人的杀意,流苏鹬昂首伸翼,一双铁翅劈雾裂虹。
几个弟子瑟缩向后,无一人敢近前去,只有江潭一人岿然不动。
“哼,算你们洪涯一脉还有一条血性男儿。”
娄鹬冷哼一声,蹑影剑在手中腾移,冷峻无情。
然而江潭并无意同娄鹬相对,他的心绪时时被身后战场中传来的呻吟惨嚎牵动。
这回没有了江淮阻挠,江潭再无挂碍,他点剑而起,高声喊道:“阆风派缓急可共,死生可托,我洪涯派又岂可患则相倾,忘恩失义!咱们洪涯弟子有谁肯随我去,拔刀相济!”
说毕,江淮目光扫过众弟子和娄鹬一眼,便头也不回的转身而去,雄威壮阔......
“师、师兄......”
方才还躲在江潭身后的弟子无地可容,慌乱到莫知所措。
“皆是些碌碌庸流!”好在娄鹬诛杀的目标只限江淮,这等孱弱无能之辈并不如其眼帘。
娄鹬的理智渐渐自仇恨中挣脱束缚,目不转睛地盯着江潭离去的方向,对流苏鹬道:“走吧,咱们也去!怎能看着这些小辈在前冲锋陷阵,咱们隔岸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