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揽月突然长叹一声,语气里无尽消沉。
姚雒棠萌生了一丝快意,愤恨道:“怎么......怕了吧......”
揽月的指尖捏着眉心一通轻柔,不露辞色道:“光线太过昏暗,瞧起伤口来着实费眼。我的眼睛已经很累了,你可否少说两句,由着我歇一歇耳朵。”
“你......”
姚雒棠没想到揽月充耳不闻的技能绝佳,竟是言语拿捏不住的。
“我得给你把宫服全部揭开才行。”
揽月一边说着,一边上手去揭姚雒棠下半身遮体的碎布。
“干什么——”
姚雒棠突然青黄无主,响震失色。
揽月神气自若道:“不该啊,五转丹按说已经生效,你的耳朵不该听不真切。”
“别——”这大约是姚雒棠最后的尊严了。
可是话还未尽,揽月已趁自己和姚雒棠对话间隙,把握他恰好惊恐分神之时,将下体亵衣一撕而下。
姚雒棠甚至顾不及男子颜面尽扫之羞惭,便被布片和血肉撕扯的剧痛折磨得呲牙扭动着身体,待那疼痛过去,下体便无片物遮身,无一遗漏地曝露在揽月面前,煞是狼狈不堪。
揽月神色不挠地替他擦拭伤口,谨慎入微,尽量不使姚雒棠的伤口拉扯道。
姚雒棠羞惭难堪到极致,只能颓丧地别过头去缓缓闭上眼睛,羞面见人,任由揽月她医治上药。
“好了。”忙碌了好半天,揽月才直立起身,自高处俯看姚雒棠。
姚雒棠咬着牙关,变色易容道:“女儿家......全无心肝,竟不知羞耻......”
“呵。不知羞?”揽月嗤之以鼻道:“你以为我为何让殿外之人将殿门关好?更何况,你一个男扮女装之人都不引以为耻,我只是救死扶伤,心地光明,慎守善德,故而无愧于心。”
羞恶之心,人皆有之,姚雒棠亦不例外。
随着最后一层心里面的遮羞布被一起揭开,姚雒棠无地自容,依旧嘴硬不下,恶声恶气道:“总有那么一日......我会让你为今日之事而后悔......”
揽月笑之以鼻,冷嘲道:“不用那么一日,从救你起,我已经在后悔了。雄常木似万灵般有性别,故而又被称作常雄木,而雄常木还有另外一个名字,便是唤作雒棠。”
“你的确足够聪明......”
“论聪明,我确实比不及你。无论是在九江烨城的澜溪畔客栈里,还是在浴仙池里,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为了以此博取我的同情和卜游对你的爱惜怜悯,且替你掩盖男儿之躯。”
“......”姚雒棠冷眼相待,不发一言。
揽月轻视道:“我知你小忍大谋,必有所图。”
“喔......”姚雒棠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蔑视一眼,静待揽月如何给他设罪定责。
然而揽月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而是转而提及卜游道:“此次我来救你完全是出于卜游之托,但凡你良心未泯,就不要将上一辈的恩怨报复在他身上。”
“哼......”姚雒棠冷哼道:“难道就任由他卜脩将父亲和我打入鲸香堂,这个专门羁押折磨男子的魔啸地狱,被女人们当做家宠来填喂孀嫠香吗?你可知鲸香堂的那些女子,各个如鬼蜮魔祟,丧心病狂,豢养男人直至阴虚而死,又如敝履丢之弃之。是这些人雕心雁爪做错在先!”
“那卜游错在何处?!”揽月厉声打断道。
“他错在......投胎错生于为追名逐利,而不择手段的那些狗苟蝇营之人之腹......”
“不!”揽月斩钉截铁道:“卜游错在爱上了他以为的那个姚雒棠!那个姚雒棠清美如雪,洁白如玉,兰质薰心,纤柔善良。”
“那是他自以为是,是他咎由自取......堂堂男儿为情所惑,终究不成大事......这等只懂春树暮云、儿女情长的男儿,如有有资格承袭旸谷派的掌门之位......”
揽月哗然,心中唏嘘不已,看来姚雒棠此人果然胸有鳞甲,存心险恶,野心勃勃,不得不防。
揽月心道:姚雒棠对卜游并无一丝愧疚,甚至还将其踞炉炭上,卜游若是继续痴情于他自己一厢情愿的幻觉之中,俨然如同抱火卧薪,而不自知。
还不如......现在就将他杀了算了,以免为祸将来。
揽月在心里兀自思索,重新蹲了下去,蔑视着这具无耻之身,二人之间的气温骤然下降,阴寒瘆人。可一旦视线触及到姚雒棠肚破肠流、被剑锋撕裂的身体,又下不去手。
姚雒棠眼眶深陷,讥笑道:“对......没错......你若头脑清明,就当现在动手杀了我......等下只需对门外之人说我重伤不治......我也不会怨你......”
揽月落落穆穆,待理不理,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