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致检查了他的身体,右侧肩膀以下直至右侧大腿膝盖处皆是大面积的烧伤,性命垂危。我试着想要抱起他去寻大夫,但是怎奈腕间无力,便只好四处找人相助,但是那种火势之下,人人皆是四下逃窜,实在是寻不到人来帮忙。”
“那时候我看见先前那几个拖他出来的人从祧庙出来,便上前请他们帮忙,但是没想到他们看见我是想要救这个孩子,反而痛骂了他一顿,说是就是因为他擅入祧庙触动了机关才导致了大火,所以放任他死了才好,否则也定是要拉去官府衙门里受刑至死的,让我也别费心去救了。”
听揽月说到这里,聿沛馠和秦寰宇便已明白,她一定还是救了那孩子,只是瞧瞧揽月自身病体孱弱,可想而知,想必她为了救这孩子定是没少吃苦头。
二人虽然没有阻止揽月继续讲下去,但是心中却是百般不忍听下去的。聿沛馠沉着脸严峻道:“所以,以你这般手无缚鸡之力,又如何救他?”
揽月眨了眨眼睛,坚定道:“拖啊。”
“硬拖?”秦寰宇和聿沛馠异口同声道,秦寰宇目光疼惜的落在揽月的手腕间。
揽月点头继续道:“硬拖。如果我也像你们一般可以御剑便好了,只因我空有一颗想救那孩子的心而已,平白让那孩子多受了许多折磨。
那晚我也不知道拖着那孩子去哪里才好,只因祧庙恰好位于城西,我便拖着他往西面的城墙方向走。
幸运的是,等我将那孩子拖拽出城的时候,在西郊不足半里地的废墟中看见了一间尚可耸立的草菴,我便将他安置在草菴里面为他医伤。”
聿沛馠疑惑道:“你会医伤?”
“是,会一些。”揽月道:“那晚在草菴里面我为那孩子简单清理了伤口,可是他的身体很奇怪,除了有严重的烧伤以外,应是身体里有旧疾,导致元气亏损,气咽声丝。”
“但是光是将他移至西郊草菴中已几乎用尽了我所有气力,再加上医治他的烧伤,我也着实无力再支撑,好在见他生命暂已无碍,我也只得先行离去,想着回到清露霏微寻些药来,再找机会下山为他送去。”
“就是我撞见你的那晚吧?”聿沛馠问,揽月点点头。
“从那之后我便没有寻到机会再下山,但是我想上次送去的药,应该已经让他的伤势能好大半。我想着咱们今日宿在墉城内,现下刚好有些时间,便想到西郊草菴内去看一看,不过,我也不能确定他是否还在那里。”
“等等,祧庙大火那日城门既已关闭,你又是如何将那孩子送出城外的呢?”秦寰宇皱着眉头,关切问道。
聿沛馠也对这个问题持有好奇,也目不转睛地瞪着揽月的回答。
“我......种了花梯......”
“然后呢?”看到秦寰宇阴郁地凝视着自己,揽月好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一般,泉水般的眼睛开始躲闪。
“然后呢?”秦寰宇又问了一次,语气温和,却让她无法回避。
“然、然后......硬拖......还、还害得那孩子从墙头栽到了城、城外......”揽月的声音越来越细微,更像是怕被斥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