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程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大意了,皇帝赐婚的时候没人觉得这婚事能成,就连纪程都认为,林真连玉山王都要踹就踹的人,怎么可能看得上纪琰这个傻子,所以他不阻拦,任文雪吟去郭府找存在感。 但谁也没成想这婚事真就成了,成就成吧,他作为父亲也不能眼睁睁看儿子一辈子不成亲啊,好不容易有个不嫌弃纪琰是傻的女人,身份地位还这么的匹配,他没有理由拒绝。 但也许一开始,他就不应该让林真进长信侯府的门,她一来,一切就都在悄无声息的发生着改变。虽然自己曾强制命令过林真不许为纪琰治病,但纪琰总是要吃药的,林真给他换大夫,变着法的想法子,只要没在府里闹出大动静,他都可以睁只眼闭只眼的不管。 谁知道仅仅是这样做,纪琰几年没起色的毛病,如今竟然有了起色,纪程心里有些慌乱,他也是这一刻才堪堪回想起,林真的身份不仅仅是颂英郡主这么简单。 她还是梁王与国师的遗孤,梁王且就不说了,国师——林念笙!那个曾和纪程斗得昏天暗地,彼此看不顺眼的女子。 当年知晓天机阁的人,曾与林念笙真正共事过的人,谁不知道她是有些怪力乱神的力量在身上的,且看皇帝这样器重于她,便也知其能力一二。 早前就传闻说林真觉醒了其母亲的力量,虽林真从来没有正面回应过,也没有见她使用过,可谁知道呢,那个女子风风火火,奇奇怪怪,本来行径就让人可疑。 如果她真的动用她所觉醒的力量来为纪琰治病,那是不是意味着纪琰真的会被她治好。 纪程不敢多想,一个头有十个大。 “之前就已经提醒过你了,那个林真不是个好相与的,四处给纪琰寻医问药,你还说你敲打过她了,可结果呢,你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纪琰的病肯定好不了,如今处处说?”徐长凤也没了恩爱的心情,在屋里转着圈的咒骂。 “一个傻子,当初我就不同意他娶亲,如今果然多出这么多的麻烦事吧,纪程我可告诉你,他要是真清醒了,没我们俩好果子吃。” “够了。”纪程冷冷瞪她一眼,“别转圈了,转得我头昏,你以为我不烦吗?” “......你就只知道说你烦,你倒是想法子解决啊。”徐长凤咬牙,“不行,不能再让那傻子吃药了,万一真清醒了可怎么办。” “谁能想到林真真有那本事,可以把他治好。”纪程咬牙,“而且林真已经提出要求,让我趁着玉山王大婚,沈神医回京之际,去求沈神医来为纪琰再次请脉。” “什么?”徐长凤睁大了眼,一脸不可置信,“你没答应吧。” “大夫前脚刚说了纪琰有好转,她就当着雪吟的面提了这要求,我是纪琰的亲爹,难道我说我有这面子去请,但我就是不去,我就是想看着纪琰一辈子不能吗?” 纪程这一吼,徐长凤愣了三愣,随即她跌坐下去:“呵,亲爹......纪程你也有脸说这话,你可别忘了。” “你才别忘了。”纪程眸光幽冷的盯着她,“这儿是长信侯府,我是侯爷。我已经不止一次的提醒过你,说话过脑子,过脑子。” 这冷凛的一吼让徐长凤顿时灵台一激,她面上带着不屑的讥笑,眼露狠光地看着纪程:“那我的侯爷,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啊,总不至于是真要把神医请过来给你的嫡子请脉,治好他,然后看他清醒后将我们的秘密抖露出来,把我们一个个撕成碎片吧。” “我可告诉你,若是我不好过,谁都别想好过。”徐长凤咬牙切齿。 “真到了那个时候,我可就管不了你是不是侯爷了。你知道的,兔子急了还跳墙,当年要不是我......” “行了。”纪程捏着眉心不想听絮絮叨叨,本意告诉她是想让她心里有底,或是跟他一起寻求解决的办法,可眼前这个女人,一心就顾着自己的利益,除了发疯发急,什么用也不顶。 “想为纪琰继续治疗是不可能的了,沈神医那方我来想办法,你最近在府里多盯着点问心院的动静。” 徐长凤眉眼微低,没有说话。 林真这几日也没有出门,纪琰的病好一阵坏一阵的,有时候上午发烧,下午又好了,晚上又烧起来,纪琰又黏她,除了她其他谁人伺候都不管用,她只能贴身照顾了。 所以徐长凤盯也没什么用,不过就是一个巧媳妇尽心伺候生病丈夫的日常罢了。 纪程倒是想断纪琰的药来着,可纪琰去龙虎山一趟回来,一直时好时病,这时候谁敢提断药的事,也就这么拖着了。 趁着林真去小厨房端药,纪琰在书房里翻找起来,他记得他中毒变傻之前,所以查案的资料都放在了书架的其中一个暗格里,这问心院的书房是他的专属私人领地,平时除了打扫的人倒也没谁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