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承凤到底是一种什么感情呢,梁允泽自己也说不好。在夏国的许多年他深受承凤之恩,但却一直不曾回应她的热情,他深知自己身份卑微唯有忍耐与克制才是王道。 他曾对承凤说过自己不可能娶她,可却仍然阻止不了那位公主的热爱,似乎自己说什么都无所谓,她只知道她想要的就一定要去争取,呵,她像太阳一样热烈,对他从来迁就宠爱。 这一点跟林真相差太远,林真的热烈是对所有男人的,所以每次想到这里梁允泽就恨不能把林真囚禁在自己身边,把她关在小黑屋让她什么时候学会了只对他一个人钟情,再放她出来。 可是为什么,明明只爱他一个人,只对他一个人好的承凤却得不到他同样的回应呢,偏偏这热烈的回应他竟给了林真那个浑蛋。 “公主是你的退路吗?”长青突然问他。 梁允泽怔了怔,似乎被长青的问话给惊到了。 “王爷,在你心底深处是不是觉得公主那么爱你,一定会等你去娶他;所以你可以让她等,但是郡主却不一样,你无法征服郡主,心有不甘,总想要将其彻底征服。” “长青?” “属下说错了吗。”长青壮着胆子问,“王爷把心给了郡主,却发现一心爱的人却不爱你,你不甘愿执意要得到她的爱,所以霸业又如何,即使你知道娶了公主可以给自己增加实力你也不肯,王爷确实是不愿意依靠任何外来力量的,这也是属下一直佩服的一点。可是王爷,你自己都没发觉吗,你在她们两个之间举棋不定了。” “你真正想得到的是郡主,可你也知道如果郡主真的不肯接受你,你还有公主,你永远有选择。”长青看着他道,“是不是?” “你逾距了。”梁允泽眸光深沉地盯着他,声音带着寒气。 长青跪下:“也许属下今晚确实是逾距了,可属下想让王爷明白有些事王爷不能举棋不定。” “郡主已经要嫁人了,王爷就放下吧,可公主不一样,你不能负她。” “放肆。”梁允泽吼道。 长青低下头:“如果王爷始终放不下,那至少公主也必须是妻位。” “你在教本王做事?”梁允泽几步走到他面前,伸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记住你的本分,别瞎猜主子的心思。” 他将长青扔在地上,转头回屋去了,思绪被长青几句话扰得越发凌乱,也许他可以骗过所有人,甚至骗过长青,可是他知道他骗不了自己。 甚至连对长青发怒又何尝不是因为被长青勘破了心思呢!他确实举棋不定了,从前他一直想的是待到储君之位落定,无论他成功与否都要向皇上提出去夏国求亲,他想如果他要娶妻,也就是在身份对等之后娶承凤了。 他一直都没有其他多余的心思,承凤的好他心知肚明,即使当初回国是被承凤逼着同意会回去娶她,可他也清楚他负不起承凤。 可是,遇到林真,他才真正明白原因喜欢一个人是哪种感觉,他真正体会到爱的辛酸苦辣是林真给的,他纵有一千一万个不愿意承认,却也否认不了对林真的感情,纵使这感情确实有负承凤,可他又有什么办法,他阻止不了自己想和林真在一起的心思。 可是无论是承凤还是林真,这两个天选一般存在的女人,谁又会愿意做妾呢,可他王妃终究只能有一个...... 朱明恒当街拦沈家马车的事情在汴梁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第二日就传遍了街头巷尾,虽然最后沈家暗中出了不少力强行压制了许多流言蜚语,避免了说书先生乱编段子。 但皇帝升了朱明恒的官位,让他在这一届新秀中一下子就独秀一枝,这不免就耐人寻味了。 沈黛音提着自己亲自做的食盒去找梁允川,他正在王府里听戏,左拥右抱好不快活。往常看到沈黛音来,他都会赶紧屏退左右美人,独留沈黛音说话,以示她的不同。 可今天,梁允川也只是淡淡觑了她一眼,照例将美人喂过来了果酒照单全收,沈黛音看得心头一片乱麻,好不难受。 本来她是该在家里避风头的,哪儿也不去才好,可是她等不及风头过去,若是梁允川这边不解释清楚了,她想她这玉山王妃的位置也迟早不稳当的。 她弱弱地站在那里,看着旁边下人给梁允川汇报她的到来,把她拎来的食盒提过去,可梁允川始终没有发话让她过去,她就这么静静地站着等,这一刻才明白了男人的冷酷无情。 当初抱着她说喜欢她,不想跟她分开,说无论如何也会想办法踢开林真,娶她为妻的时候的那个梁允川当真是柔情到了极致,以至于这么久以来,沈黛音都忘了,他是高高在上的玉山王,而她在他面前只是一个普通的贵女罢了。 可是她得忍,今天出门时父母就交代了,若是梁允川没有哄好,她也不必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