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真怔了下,随之笑道:“养育之恩已是天大,他还把你藏在府里那么多年呢,这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少主。”林澈道,“刚刚在饭厅,郭将军说他从战场上退下来之后主人让他学着敛财,然后怎么样怎么样才好说亲,也就是说那个时候的郭将军还没有说亲。” 林真点头,不以为意,但林澈却继续道:“据我回忆,当时主人因查出有孕比郭将军先回的汴梁,后来大局渐定,郭将军也才回来的。” “嗯,怎么了?” 林澈看着林真没有说话,显然是在等她反应,果然林真突然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你等等......” “我娘已经怀了我和姐姐,可舅舅那时候还没有成亲?” 林澈点头,并且说道:“后来一直到你们姐妹出生,我们出事,我昏睡之前,郭府都只有他一个人。” “......”林真惊得张大了嘴巴,“你,你这话什么意思,可郭枫他比我大啊,足足大一岁......呢......” “我昏睡之后的事情,就不太清楚了。”林澈道,但其实从刚才郭齐安那么敏感的拒绝两个孩子要给他续弦的态度,林澈几乎已经猜想到了些什么。 林真直是摇头:“不,这不是真的。” “也许......”林澈想为他们的猜想做些补救,但其实也大可不必,他只叹了口气,“总之,郭将军是个大仁大义之人。” 林真坐在床边,还是摇头:“我不相信。” “至于少主想问的那个老侯爷......”林澈转了话题,他也不想把事情突然弄得沉重,“他不太简单。” 林真看向林澈,只听他继续说道:“平常人我一般还是能看出个几分的,即使是像齐海王那样的人,我多少也能看出两分心性,但这个人我看不穿。” “而且不知为何,我总感觉他跟当年不太一样了。” “听哥说,在我娘死后不久他生过一场大病然后就从文了,大概也因此转了很多脾性吧。” 林澈却摇头,他道:“不,不对,就算一个人脾性转变,也看开了恩怨,但属于他的气场怎么都不会变的,而且还有一点我要提醒少主。” “什么?” “主人当年曾断言过这长信侯是短命之相,说他活过过三十五岁的,可如今他已经快六十了。” “......”林真眨了眨眼,“我娘也有失算的时候啊。” “不,主人绝不会失算。”林澈却郑重道,“否则当年怎么会那么坚决的阻止文家小姐嫁给他,这中间定然是发生了什么很重要的变数,而且是我们所不知道的。” “总之少主一定要千万小心这个人,以后进了侯府也要当避则避。就算他真的放下了过往恩怨,可难保如今他不是为了纪琰的婚事俯小就低。” “我知道。”林真点头,“他不简单又如何,我林真也不简单,总之到时候走一步看一步吧,他要是敢对我来阴的,我也绝不会将就他。” 本来对这位老侯爷也没什么好印象,看在纪琰的面子上跟他井水不犯河水的在一个府里过活,可若他敢越线,那就别怪她新仇旧恨一起算账了。 接下来的两天,长信侯府忙得团团转,都是在为纪琰和林真的婚事而忙碌,成亲前还有许多的繁文缛节要进行,而长信侯府显然十分的着急,恨不能一天内把订亲六礼一次走完。 郭齐安也提醒林真宫宴这两日就不要再出门了,本来就在议亲,恐被人闲言碎语。林真也很听话,就在家里看月季做嫁衣。 从小提刀扛枪的那双手可从来没做过什么女红,所以当月季质问她:“明明小姐的女红最出众了,干嘛嫁衣要我一个下人做啊?” 姐姐的女红好不代表她也好啊,她只能梗着脖子说:“我这纤纤玉手要是戳个洞可怎么般,成亲前不易见红的,再说了你是我丫头,你不给我绣谁给我绣?” 月季气鼓鼓地,林真便提着女红篮子跑到逍遥楼外头招呼院里的其他几个下人:“芙蓉、木瑾、采荷,谁愿意替本小姐绣嫁衣,本小姐提拔她当我贴身......” “姑奶奶你可别闹了。”月季一把夺过那篮子,“我绣,我绣还不成吗?” 这天下午,林真正给月季摇着扇,喂她吃冰镇奶酪,绕着月季走了两圈瞧着那对鸳鸯在月季针线下慢慢活灵活现,她感叹:“啧啧,月季还得是你啊。” 月季笑了笑,没说什么,林真都反过来亲自伺候她了,她自然也不敢怨怼什么了。 “就是想不太明白,小姐为什么不肯自己绣呢。” “我养你是干什么吃的。”林真哼声,“我才不要一动不动的坐那戳针戳半天呢,腰酸腿麻。” 月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