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无眠。 杨觉岚耐心向梁允泽汇报了处置集英巷的全部过程,好在事发是在晚上才没引起大的动荡,梁允泽便吩咐下去先封锁集英巷有瘟疫者的消息,只说因查到集英巷内曾有人与城西瘟疫者接触过,所以暂时封闭接受盘查。 “染病者是今春刚中闱的探花,叫朱明恒,据说好几天前就已经开始不舒服了,只是他自己没在意。”杨觉岚说,“而且好像他过得也比较拮据没有看大夫,这两天病情恶化卧床不起,其他人才渐渐注意到不对劲。” “不是一直都有巡查队每天挨户巡查生病的人吗?”梁允泽有些生气,“竟没有发觉他生病好几天了?” 巡查队是刑部的人,巡查之职自然都是杨觉岚的责任。他忙道:“被瞒报了,不过也是我们的人不细心,每次未进屋勘查,见他亲自接待也没有特别留意。” “只有他染病吗?”林真问。 杨觉岚点头,林真又道:“那其他人......” “集英巷其他人都天天跟他生活在一处,自然是最有可能染病的,怕他们是在潜伏期未显现出来,所以也都隔离了进来,不过未发病前都将他们隔离在东院,而真正发病的患者全在西院。” 林真明白了,东院的人都是有潜伏病症的人,而西院的人才是真正的疫病患者。不过既然全集英巷的人都在的话,那宋远霖......啧啧,这厮还真是不走运呢。 为什么那么想笑呢! “不过王爷,为什么会将林小姐也带来清秋馆,这里如此危险,稍加不注意就有可能......”杨觉岚很不理解。 “你们做事太累了,我可以给你泡泡茶啊,说个笑话解解闷儿什么的。”林真在旁边笑道,“而且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王爷,你是这么想的吧。” 梁允泽没好气地看她一眼,明白她的言外之意其实是想说:我也想不通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她自有用处。”梁允泽哼笑,“况且,你们既都是本王的人,也该认识一下。” 杨觉岚一怔,定定地看向林真。 林真呵笑一下,凑过来对杨觉岚说:“你是不是觉得王爷拉拢人,家世势力和个人能力双重才对,像我这种要什么没什么,还是个闺阁女子的人用脚趾头都想不清他为什么选上我。” “......” “因为他不可救药地爱上我了,没办法,太有魅力是我的错......” 一双眼睛冷冽地盯着她,寒气和杀气从头顶而降,林真混身打了个寒战,看向梁允泽,她搓着笑了笑。 “对了,有没有查到那个朱......” “朱明恒。” “对,他怎么染上病的?”林真赶紧转移话题,讨好地冲梁允泽笑,看,我在积极发光发热哦。 虽然杨觉岚仍然对梁允泽找上林真的举动疑惑重重,但他也不会去质疑什么,他会选择相信自己所选择的人。 “暂未查到。”杨觉岚很抱歉地低下头,“但大夫诊断后说,他估计是属于最早一批染病的,只是因为他自己克制得好,加上可能平时身体素质还行吧,所以发病比较晚。” “沈家。”突然一直立在窗旁没有发声的林澈开了口。 三人齐齐看过去,林澈慢悠悠解释说:“少主扮鬼吓宋远霖那一晚,我亲眼所见沈家的人带了一套茶具鬼鬼祟祟进了集英巷,去找的正是朱明恒。” “大半夜去送茶具?”林真摸着下巴一脸奇怪。 “你扮鬼吓宋远霖,他不是今科状元郎吗?”梁允泽也很奇怪。 “哎呀王爷,你跑题了。”林真怎么会跟他解释和宋远霖的龃龉,看着林澈道,“叔,你那晚到底看到什么了。” “正是因为奇怪,所以事后我查了一下。”林澈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会对林真造成威胁的细节,虽然当晚沈家的人跟林真是很巧合的撞到了一起行动,但林澈还是暗中查了个仔细。 他说:“那套茶具是沈家小姐沈黛音命人从城西一个染病者家里买来,以祝贺朱明恒中得探花之礼送去给他,朱明恒很是欣喜,日日皆用,以致染病。” 梁允泽双眼一眯:“继续说。” “沈黛音当时估计也不知道这种病毒最后会演变成瘟疫,当时她只是听说这城西蔓延此病,染病率极高,所以才策划这一计。”他看向林真,继续道,“沈黛音跟朱明恒是年少时订婚,只是朱家在朱明恒很小的时候没落了,沈家就不再提及婚事,估计汴梁城里没多少人记得这桩姻亲。” “后来沈黛音攀上了梁允川,就更看不惯破落户的未婚夫了,是以这次眼看我跟梁允川已经顺利解除婚约,她就慌了,想用这种方法,一劳永逸。”林真顺着林澈的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