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觉岚一路悠悠晃晃地送林真跟纪琰回郭府。 他说:“五年前阿琰初到大理寺供职,我也刚到刑部不久。因常有案子牵扯的关系,一来二去就熟悉了,那时我们常一起讨论案子到深夜,也常一起追捕凶手到天明。” “只是两年前他生病辞去官职,而我也一直忙于庶务,渐渐联系变少,虽然常去侯府看他,可......”他一脸可惜,当初他们一文一武,纵横案场的威风再也不复了。 这么久以来也再也没有一个人,像纪琰这样跟他同心同德,有兄弟情深的感觉了。 杨觉岚看了纪琰一眼说:“阿琰他自生病之后很多事就都记不清了,连我也忘记了。” 他语气的失落跟孤寂听得林真一阵心疼,痛失好友的难受她能理解,这个好友不是死了,却状似死了,从前把酒言欢,谈理想谈壮志的那个人,如今却只会冲自己傻笑,甚至对旁人说:“我不认识他。” 林真站定脚,拉起纪琰的手和杨觉岚的手,将二人的手放到一处说:“小火火,他叫杨觉岚,他很欣赏你所以常去侯府看望你,希望跟你做朋友。” 杨觉岚怔了怔,却见林真对自己说:“杨大人,他叫纪琰,虽然智商只有八岁,但却心底善良,做事有条有理,可能跟你以前认识的纪琰不太一样,但现在的纪琰也一样可爱。” “杨觉岚。”纪琰皱着眉似是在想什么,“这名字倒是挺熟悉的,我愿意跟你做朋友,不过你千万不能跟我抢真真,她是我的。” “......”杨觉岚笑了,心底淌过一股暖流,也许重新认识一次也不错。 他郑重点头:“好,那我们是朋友,她是你未婚妻我当然不会抢朋友的。” 如果杨觉岚知道后来他会后悔说过这样的话,也许打死他,他也不会做出这样的承诺来。 告别了二人,杨觉岚仍觉得这一天很恍惚,似乎从在船上见到林真开始头脑就已经不听使唤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跟林真剖白自己和纪琰的事情,但是却一点也不后悔。 她是一个奇迹。他在心头这样定义!他想如果纪琰能娶到她,对纪琰而言也是好的。 林真没有等到第二天,当天晚上她就被人摇醒了。 她揉着眼睛看向站在自己床前的林澈......还有梁允泽。 她混沌的头脑陡然清醒,下意识地拉被子盖住自己,本能地往床内缩了缩:“什么情况啊,大半夜闯我闺房,王爷就算你再怎么喜欢我,也要给我点私密空间的懂不懂。” 又指着林澈:“叔,你怎么能让他进我屋呢。” “出事了。”梁允泽显然没心情跟她拌嘴,“立刻收拾东西跟我去城西。” 林澈走过来道:“集英巷被封了,里面所有人都被强制搬去城西隔离。” “集英......”林真一愣,“集英巷不是在城北吗,怎么会被封?” “发现了一个染病者。”梁允泽似也有些头疼,“正因为它在城北,所以事情才严峻,本王绝不能让瘟疫从城西泄出,否则将会在整个汴梁城内引起恐慌。” 林真这才意识到的事情的严重性,林澈在旁边道:“郭将军那头我已经打过招呼了,我随少主一起去城西。” 言外之意是林澈也不得不顺从大流,任她卷入这场纷争。她无奈地叹口气,指着二人:“至少先出去,让我穿好衣服吧。” “口口声声要当我的女人,怎么,还怕我看?”自认识林真以来,梁允泽还没见她这么不好意思过,看来以后都要到她闺房里来见她,才能灭她那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了。 “王爷你说话怎么这么重的颜色呢。”林真也毫不客气地怼他,“城西瘟疫形势日益严峻,你还有心思看美人脱衣?信不信我让我舅舅在朝堂上狠狠参你一本。” 梁允泽哼笑,正要说话,却见旁边林澈目光清寒的盯过来,虽然没说话,但意思很明白:请出去。 梁允泽只得以警告的眼神瞪她两下,便随林澈出去了。 林真牛哄哄地冲他吐舌头,林澈的用处还挺多,能镇一镇这尊魔也是好的。 ...... 林真跟梁允泽到城西前便已戴好了大夫们特制的棉布口罩,彼时集英巷已经被封,有人跟梁允泽报告说正在全面消杀,而集英巷里所有人的都移到了清秋馆内。 清秋馆是梁允泽向城西一个大户征用的别馆,临时用于集中隔离所有染病者,而就在今晚,随着梁允泽将自己的住所搬进清秋馆,其他所有协理瘟疫事宜的官员都无奈跟随。 林真从来没见过如此凄惨景象。从绕过了清秋馆的影壁开始,彻夜穿梭于馆内的各色人员像幽灵一般飘来荡去,他们不是端着水盆,就是端着药碗,好像没目的,又好似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