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随从教室旁经过,来到大厅沙发坐下。
郑许然哼着小调过来,笑眯眯递给他一个绿色小盒子,“口香糖,薄荷味儿的,要不要来两颗?”
“多谢,”温随道,“不用了。”
或许世上真有天生的自来熟,就像郑许然,这才见第三面,就对温随赶客的冷淡态度自动免疫,嚼着口香糖也在旁边坐下来。
“怎么样啊?跟席哥上课感觉?”
温随不甚走心地一点头,算作回应。
“是吧,我就说席哥对付你们这些青春期小毛孩儿还是很有方法的!”
温随:“……”
郑许然全然不知自己触到什么逆鳞,还在自说自话,“不过你别看席哥那人,稳沉又可靠,其实有时候也丢三落四的,可能技术流高手都容易犯这毛病。”
温随已经在犹豫要不要现在返回去找梁舒。
“就今天早上,我心血来潮说过来看看,结果你猜怎么着,你上次在公园看中那弓,被他落在多功能厅了。”
此话一出,温随终于朝他看过来。
郑许然更加得瑟,“怎么样?今天如愿以偿了吧,这可得多亏你哥我把它收回器材室了,不然且得好找呢。”
原来是这样,温随想,难怪席舟当时那副表情。
“多谢你。”这事儿确实得谢郑许然,虽说即便今天扑了空,最后他也一定能做到,但走捷径谁不愿意。
“呃……也不用谢,你这么说我都难为情了,就一顺手。”
刚刚还笑得合不拢嘴,被这么正经道谢,郑许然反倒害羞起来,挠挠头说,“对了,那把弓不太好使吧?我感觉你好像有基础,今天试了成绩怎么样?”
温随坦言,“脱靶了。”
“那挺好……啊?”郑许然大概本打算表扬的,一时没准备好舌头打结,“脱、脱靶……嗨没事儿,新手脱靶太正常了。”
他努力嚼着口香糖,两条眉毛拧成古怪形状,拼命给自己打圆场,“我跟你说,那把弓是真心不好使,我用都可能脱靶,更别说你了,下次换把好用的,上靶妥妥的。”
郑许然说话可信度太低,再说他身为教练,要真那么容易脱靶,岂非误人子弟?
很明显这只是在安慰,不过他的话倒让温随想起一件事,他瞥了眼大门那边,见无人进来,便问,“那席舟呢?若是他,会怎样?”
郑许然顿时乐了,像是听到什么好笑至极的事,眼睛都眯成两条线,“我席哥那么厉害,必须是满环啊!”
温随按住心中惊讶,面上若无其事地问,“是吗?”
“当然!”郑许然比夸自己还骄傲,“想当年他可是全国第一的天才选手,你上来就挑中那把弓,我还以为很懂这行,最起码也算个圈外爱好者,看来也就知道些皮毛,连席哥的名声都没听过。”
到最后,郑许然都有点不高兴了,说直白点,明显嫌弃温随不识货。
看得出来他很维护席舟。
全国第一。
这确实是温随没想到的,但郑许然也说,是“当年”。
但至少说明席舟箭术绝对不差,今天那一箭失准并非他真实水平。
温随可不会因为席舟那句话,就傻到以为,他真是为照顾他情绪才故意射偏的。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