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到底谁驯服谁?
……
飞行咒灵背上并不怎么平稳,风也有些急,羂索扶着神宫寺奏的后背,侧过身为其挡住迎面吹来的冷风。
面上虽然没有表露出来,但他还是在意神宫寺奏对宿傩说的那番话。
殿下是在激将宿傩么?而且还想要把他驯成自己的狗?
那他又算什么呢?
为什么偏偏又是宿傩……?
越想下去,羂索越有危机感,心里刚安定下来又变得火急火燎。
宿傩坚决不能留……
思绪在这里停止,羂索低头看了眼银发男孩,却眼尖地察觉到对方鼻头渗出了细密的汗水,连忙问道:“殿下,可是刚才伤到了哪里?”
神宫寺奏面无表情地摇摇头,掩在袖口中的手指微微发颤,“只是有点用力过猛。”
他与宿傩对峙时强行调动超过了这具身体可以承受的咒力规模,导致经脉扩张过度,与对方说话时就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若不是为了让宿傩有点上进心和紧迫感,他也不用受这种罪。
所以宿傩可要好好表现,别再搞出那种低级手段……
羂索听他声音有些虚弱,便大着胆子靠近了些,“殿下您靠在我身上吧,这样会好受些。”
神宫寺奏这才抬眼,看到那双黑眸中的柔和情绪后自嘲地勾了勾嘴角,但还是放松身体靠进了对方怀里,嘴里淡声道:“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他不值得。
“……殿下?”
“……”
羂索貌似隐约听见神宫寺奏后面还说了什么,但当他再看去时,对方已经阖上了眼睛,后背不太自然地起伏着,看样子是真的体力透支了。
他闭上嘴不再出声,一手轻轻抚在男孩后背上,低头注视着对方的睡颜。
回到涅槃教,羂索见对方仍然睡得沉沉的,便轻手轻脚把人抱起,将其安置在房间里的软垫上,就近吩咐完事务后,一直守在男孩边上没有挪动,宛若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神宫寺奏在傍晚时被饿醒了,羂索忙命人去把准备好的食物送来,这次特意做的格外丰盛。
他一边吃,一边查看系统新增的记录。
在他睡着的这段时间里,羂索的好感度涨了1点,如今是96点。
而宿傩却有些怪异,先是减了2点,之后又不知为何涨了5点,如今有15点好感度。
神宫寺奏:出bug了?
系统:嘀,系统未检测出任何漏洞问题。
神宫寺奏:真是的,要讨厌我就认真一点啊。
系统:???
神宫寺奏往下继续看,就见常年不动的恨意值莫名涨了10点,现在总共29点。
而系统备注恨意来源是凤栖之地的那些住民。
发生什么了突然就恨上他了?
虽然挺好的,但就是好奇。
他在一年前身体越来越衰弱的时候就安排好了接任者,是家主那帮学徒里他唯一看得过去的一个人,所以就算他现在不在凤栖之地也不影响运作。
而他自始至终都只是发号施令的人而已,也不是没有人替代,那些人为什么会怨恨他呢?
神宫寺奏遇到了盲区,想不出结果便不再纠结,把羂索准备的食物全都吃完,然后接着休息。
自从上次宿傩直接从窗口带走了神宫寺奏,羂索就增加了房间里的禁制和外面的守备,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
几天过去,神宫寺奏果真没看到宿傩的身影,心想面对这种程度的戒备也没必要准备这么久吧?
他索性在羂索的地盘安心养身体,每天都吃很多,大概是能量摄取充足,每天都会有一些变化,几天过去便长高了一截。
同时伴随着抽条的,是常人难以忍受的生长痛,不过和以前的反噬比起来要轻松很多。
神宫寺奏不是第一次经历生长痛,所以也习惯在失眠的夜晚看着窗外发呆,脑子里都是过去的画面。
他还记得自己的亲生父母是怎么冷眼看待自己,转头又怎么对那些与情人生的小孩关爱有加,家族联姻下的感情早就支离破碎,爱情在他们眼里是如此廉价,在神宫寺奏眼里也同样。
他就是为彼此家族的企业运转而诞生的工具,生来便受尽排挤,不配得到爱,也不需要爱。
——你就是渣滓,不配被爱,那便恨吧,恨我,恨所有人,恨你命不好。
神宫寺奏生理意义上的父亲曾这么对他说过。
于是他选择了恨。
在家中保姆苛待他时暗自生恨,在忍耐生长痛时恨着对他不闻不问的父母,在他不受待见的事实传出后被众人落井下石时……
他恨着所有人,最后亲手摧毁了他们,那些人也恨透了他。
神宫寺